“阁下已经……长眠。”佩佩罗斯仔细选择着词句,因此说得很慢:“我在这里,是为了传达尊贵的拉娜克希斯陛下的旨意。女皇的意思是,等你恢复了全部实力后,会安排你见梅迪尔丽阁下一面。”
苏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问:“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佩佩罗斯却站了起来,说:“等你见到女皇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答案。但是现在,我没办法告诉你任何东西。等你恢复了力量就告诉我,我会带你去见女皇,海伦那里有我的联系方式。”
在离开之前,佩佩罗斯忽然回头,轻声而又迅了一句:“去见女皇的时候,你的能力越强越好!”
苏只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十指纤长而苍白,就象没有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一样。
哗!
冰冷而又有力的水流冲打在洁白细腻的肌肤,激起一片片珍珠般的珠链。仅仅在冰点以的冷水让肌肤变得更加紧致,也让已十分迟钝的意识重新变得敏锐。
海伦在浴室的墙壁一按,从四面八方喷来的冰寒水流停了下来。走出浴室的时候,过度的寒冷已经让海伦的嘴唇透出些灰紫色。浴室外还镶着一面落地镜,帕瑟芬妮每次出浴,都会在这里站很久,而海伦则是直接从镜前走过,看都不看一眼。
海伦的衣服式样简单,全无花饰,就连内衣都是最简单古老的式样。但是在穿内衣时,海伦怔了一下,看了看明显有些过大的内衣,然后随手扔到一边,重新取出一套备用内衣换。她的身材有些瘦削,左臂和两边大腿内侧有几个猩红的针孔,在雪白的肌肤格外醒目。海伦从托架取下针管,刺进右大腿内侧,将兼含营养与兴奋功用的药液注射进体内。针剂还未推完,强劲的药力就给海伦的脸增添了一抹血色。等衣服穿好时,海伦看去已经完全正常了。
穿过长而幽深的走廊,向下两层楼,再经过一道安全屏障,海伦走进了一间堆满了各式仪器的实验室。实验室中央悬浮着一枝弯曲的粗陋短矛,全息影像则模拟出了两个正在搏斗的人,可以看出一个是苏,另一个强壮得多的是格尔勒。影像中,苏手持短矛,正以极慢的动作刺进格尔勒胸口,直至通透前后的伤口出现。
周围飘浮着足足八面光屏,数据象疯了一样在刷新。
海伦站在短矛前,皱着眉,仔细地审视着这枝已经看了无数次的短矛。其实它非常粗陋,矛杆其实是三根金属栅栏杆拼成,一端嵌绑着一把军用短刃,权做矛锋。短矛除了结实外,根本谈不做工和美感。而且它因为受力过大,从矛锋到矛杆都已扭曲,并且两端各有一个明显的手印。
海伦的双眉越收越紧,默默估算着作出这些需要达到的出力力量,但她已经建立了十几个模型,每次得到的结果仍远远超过了苏可能达到的力量限。特别是以锐器造成如此巨大的创口,其实还牵涉到了力量的一些高阶应用,但那都是力量强化到七阶以才有可能出现的能力,显然,苏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个地步。
仅仅站了半个小时,海伦脸色就重新变得苍白。不出意料,又一个构建的模型被推翻。她并未感觉到如何沮丧,任何涉及到人体的研究都非常困难,而苏身体中的不解之迷比普通人多得多。
重新构建了一个模型后,海伦将海量的计算工作扔给了智脑,回到中央实验室,接通了帕瑟芬妮的频道。
在光屏,依旧是战火纷飞,不同的是群峰为白雪覆盖,可以看出此刻的战场已经非常深入北地。帕瑟芬妮依旧妩媚,但眉梢眼角全是掩不住的疲倦,看来这场战斗的强度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帕瑟芬妮笑了笑,说:“亲爱的,有什么好消息吗?有就快点说,没了我,那些扈从们可支持不了多久!”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的是苏的治疗已经成功,至少目前看,可以完全康复。……”
不等海伦说完,帕瑟芬妮就叫了起来:“不会影响战斗力?太好了,亲爱的,你真伟大!”
海伦冷冷地打断了帕瑟芬妮的兴奋,说:“你还是先听听坏消息再说!苏已经知道了梅迪尔丽战死的消息,并且蜘蛛女皇派人过来,让苏在复原后去见梅迪尔丽最后一次。”
帕瑟芬妮的表情先是凝固、随后转为震惊,失声叫道:“你刚才说什么?!梅迪尔丽战死?她是怎么死的,死在谁的手?!海伦!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
即使是透过光屏,海伦仍是被帕瑟芬妮的叫声刺痛了耳膜,她略微皱了皱眉,依旧以平淡冰冷的声音说:“听说梅迪尔丽在某个夜里突袭了暮光古堡,杀死了自暮光决断彼格勒以下的所有人,自己也于那一役战死。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而且消息来源也不可靠,我本来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以帕瑟芬妮身为龙骑将军的身份,情报渠道当然比没有任何正式职务的海伦宽广得多。帕瑟芬妮怔怔地看着屏幕,视线的焦点却不知道落在了哪里,两行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她却好象浑然不知,只是呢喃着说:“我不知道,我很久没查过关于她的消息了……我真的不知道……”
海伦扶了扶眼镜,看似有些担心,轻声叫着:“芬妮,芬妮?”
帕瑟芬妮猛然从恍惚中醒来,察觉了自己的异样,勉强微笑,说:“好了,亲爱的,我得去打仗了。打完这一仗我就回龙城!没有其它事情的话,先这样!”
“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别忘了吃我给你的药!”海伦叮嘱着。
“知道。”帕瑟芬妮匆匆应了一声,就关断了通讯。
海伦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屏幕,过了半天,才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