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衣起初觉得冷,后来就慢慢习惯了,因为他也变得和男人一样冷。
谈衣被男人抱着走的时候,嘴边就是男人没有遮掩的脖颈,苍白的皮肤下诱人的血液似乎散发着比蔷薇更浓郁的香气,处处引诱着他。
不过谈衣却不敢再动口,即使他的身体还很小,他也依然能感觉到抱着他的人身上那股压迫的力量。
这股力量压制着整个墓地的死尸,宛如黑夜中的君主,从他出现开始,整个墓地里,连乌鸦都不敢再叫一声。
慢慢走过墓地的时候,谈衣终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我叫蓝斯。”
“以后,你与我生活在一起。”
·
天色阴沉,像垂着一块密不透风的灰色帷幕。这块帷幕挂了整整三天,雨点却迟迟不落下来。
直到这天下课铃响,暴雨才突然来临。细细密密的雨点敲在大街小巷上,宛如一首急促而无规律的钢琴曲。
行人匆匆低头走过,阴暗的天幕下,只有无数花花绿绿的雨伞在或快或慢地挪动。
“啪”。
肖辞从人群中穿过,黑色球鞋踩过小水洼,溅起几点水花。他没有带伞,亚麻色的发丝被雨水打湿,紧紧贴着脸颊。
在雨声与脚步声之间,一道广播锲而不舍地播送,古板的播音腔播报着一则注意事项,肖辞只听得见几声依稀的“失踪”“雨天”和“不要外出”,具体的却听不明白,他也不太放在心上。
跑了一会儿,他稍稍停下脚步,把手搭在额前,瞅了两眼天色,似乎是见到这场暴雨完全没有任何变小的迹象,他两道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苦恼似的轻轻叹了口气,低头认命跑路。
好在他的家并不远,再过两条街就要到了。肖辞紧赶慢赶,在路过一家店门口的时候,脚步却慢慢停了下来。
他看到一个少年停在橱窗前面。
少年没有打伞,暴雨打在他的身上,他却只面朝着橱窗,一动不动。
肖辞看到橱窗里摆着几个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