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要出国,陆思白当然不愿意留在国内,他高考成绩太差,差得陆明海感叹,幸亏不是亲生的,太丢人了。
本来打算让他复读,他这个成绩,塞钱换入学名额都不容易,除非是那种不太好的学校。
现在秦深要出国,陆思白立刻借口跟秦深培养感情要一起去,陆家不缺这个钱,虽然眼看着秦正平一家是爬不起来了,陆明海思索过后,还是同意了送陆思白跟秦深一起出国。
本来阮北还担心,陆思白出国后,万一他亲生父母联系他,他也不知道。
结果陆思白在机场被拦了下来,限制出境。
秦深当时惊呆了,要说他现在跟陆思白还有多少感情,那是假的,那天订婚宴休息室里的辱骂,就像横在两人中间的裂缝,他们都知道,已经回不去了。
之所以没跟陆思白解除婚约,是硬撑着面子,不愿意让人觉得,他是心虚了,是真的被陆思白戴了绿帽。
可他没想到,陆思白身上可能还背负了其他的违法犯罪行为,否则为什么会限制处境?
“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秦深对陆思白说了最后一句,不顾陆思白的求助,拎着行李箱,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陆思白回到陆家,陆明海得知他回来的原因,在书房待了一整天,第二天就让陆思白搬出了陆家。
他再一次被撵了出去。
阮北再见到陆思白,是在半年后的冬天,那会儿快过年了,他跟秦固去买年货。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阮北从树枝上抓了把雪团了个雪球砸在秦固身上,秦固立刻团了个更大的砸回来,阮北一边躲一边笑,冲过去把冻的冰凉的手往秦固脖子里塞。
秦固被冰得一个激灵,抓着他手拉出来,却没松开,团在手里哈了口气给他搓了搓手。
阮北看着头发上沾了点点碎雪的少年,忍不住地笑,他男朋友可真好看啊!
他仰头去亲他下巴,秦固就笑着低头,亲了亲他唇角。
“在外面呢,你矜持点儿。”阮北笑着推开他,错身的片刻,余光扫见了街角定定看着他们的人。
阮北笑容一僵,离得不是很近,加上下雪,他一时看的不太清楚,但那人的眼神,隔这么远,阴冷恶意扑面而来。
秦固察觉到他神色不对,扭头,当即挡在他面前。
阮北从他身侧探出头:“是陆思白。”
他变了太多了,与阮北记忆中那个总是光鲜亮丽的万人迷,判若两人。
他瘦的吓人,颧骨凸起,本来算得上俊秀的长相降了好几个等级,头发凌乱纠结,露在外面的皮肤也不太干净,生着一些暗红发黑的疮疤,像是什么皮肤病。
阮北早就没关注过陆思白了,他有自己的生活,东郊鬼收了他的报酬,又没什么事,依旧会帮他盯着陆思白,但没什么大事,就不会来汇报了。
所以阮北已经很久没听人提起过他,就连柏苗苗都失去了讲他八卦的性质,只知道他被再次被赶出去之后,安分了很多。
乍一看,他突然变成这样,阮北还挺诧异的。
他虽然被赶出了陆家,但当初冯知慧给他住的那间公寓并没有收回来,他有房子住,以前的零花钱或者手表饰品之类的,陆明海也不至于收回去。
有房子有钱,他应该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好,这才半年,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要过去吗?”秦固问。
“不用……他跑了……”
陆思白突然就掉头跑了,好像这场相见,只是一个意外。
阮北心里别扭,找东郊鬼问了一下,他们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陆思白好像突发奇想,跑到阮家附近来,正好就堵住了阮北。
至于陆思白的情况,东郊鬼说,陆思白经常几个月都不出门,吃饭靠外卖,家里跟垃圾堆一样。
他身上那些疮疤不是突然出现的,他在家里不出门,吃了睡睡了吃,没有养胖,身体却越来越差。
他开始长疮,一开始是手上一点点,他大哭大叫,却不肯去看医生,就在家里捂着,然后越来越严重。
起初冯知慧和陆思远还来看过他几回,被他邋遢的样子恶心到了,尤其是冯知慧,连门都不愿意进去,直接就跑了。
阮北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同情可怜肯定是没有的,陆思白的路是他自己走的,有什么样的结果,也是他应得的。
那天过后,无事发生,阮北也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过年之前,秦正则问过秦固,要不要去帝京过年,秦固拒绝了,反而邀请他爸来锦城。
秦正则笑骂了一句,心里清楚,这个孩子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他了。
不过老爷子还在,他总不能真把他扔下去陪儿子,所以还是留在了帝京。
但跟秦固说好,年后去帝京,见见家里的亲戚。
这是在带着他往台前走,先在亲朋中露面,接下来就该正式介绍身份,以秦家继承人的身份出现。
秦固答应了,他享受了秦家的好处,拿了秦家的人脉,爸爸也喊了,飞机别墅什么的也都收了,那该他尽的责任,他也不会推脱。
二月,秦固跟着他爸,先去拜访了傅家的老太爷。
那是他爸爸的外公,傅老太爷已经九十多岁了,十足的高寿,这些年基本已经不见外人,傅家的子孙辈都不怎么见。
但这次老太爷却见了秦固,老人家拉着秦固的手看了半天,最后给了他一对玉坠,可以拼合成一整个,也可以分开。
老太爷嗓音苍老沙哑:“这是你太婆留下的物件,你爸爸说你有对象了,你跟那孩子,一人一个。”
秦固看向秦正则,秦正则垂眼:“太公给你的,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