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是阴气聚集,按理说不管受了什么伤,只要有充足的阴能量补充,很快就能愈合。便是没有补充,从身体别的地方挪点过去也行,大不了就是更“单薄”一点儿。
但是马春花手臂上这处剑伤,在秦固将剑拔出之后,留下一个扁平的伤口,成了个空洞,如何也愈合不了。
马春花疼地叫出声,鬼魂受伤,可是作用于魂体的!
“要不是小北求情,今天直接劈死你了事。”秦固收好剑,冷冷道。
马春花顿时庆幸不已,她当初还觉得那小孩性子软好欺负,幸好幸好,保下一条命。
办完事,秦固准备打道回府,走出几步,又想起个事来。
“说好的珠宝首饰呢?”这女鬼敲诈到他家小北头上来了,小北不在意,他不介意帮忙讨下债。
马春花:“……”
她哭丧着脸,战战兢兢道:“我骗他的,我没有珠宝首饰……”
“没有?”
秦固挑眉,再仔细看她两眼,顿时明了:“难怪。”
一个榨不出油水的穷鬼,那点儿破家当秦固也看不上,干脆放她一马。
阮北那头,虽然因为打算要告诉困困重生的事,前世那些不好的遭遇不断涌上心头,难免让人低落。
好在他学习还算专心,上课的时候集中注意力,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晚上放学,秦固来接他,带了热乎乎的关东煮当夜宵。
自行车秦固帮他推着,阮北侧坐在后座,翘着脚吃得开心。
董洋洋厚着脸皮蹭了半份,吃人嘴软,一口一个秦哥叫着。
阮北咬着萝卜块吭哧吭哧笑,秦固问他笑什么,阮北咽下嘴里的食物,笑道:“秦哥好像情歌哦,情哥哥哈哈哈哈。”
秦固斜昵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董洋洋笑得比他还大声,笑着笑着对上秦固微笑的脸,头皮一紧,默默扭过头,用好吃的关东煮堵住自己的嘴。
回去之后,阮北先回家跟妈妈说了一声,晚上在秦固家睡。
他们彼此经常互相留宿,阮妈妈没多说什么,就装了一盘洗好的新鲜樱桃,让他们带上去吃。
阮北的书包不知什么时候被秦固拎走了,那盘樱桃他接了过去,两人肩并肩往楼上走。
因为一早做好打算,晚上跟秦固好好聊一聊,晚自习时间阮北都在写作业,把今天的作业完成了七七八八,不会的题还是不会,明天到学校问老师同学。
至于为什么不问秦固,害,谁的竹马谁了解,他连考卷上都不写步骤,不会吗?当然不是,他就是觉得那些过程是可以简化的。
这样的人让他怎么讲题,太难为彼此了。
男孩子洗澡快,两人轮番冲了个澡,也没到半个小时,完了互相吹一下头发,就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面对面坐下,开始今晚的正题。
阮北抱着那盘樱桃,往嘴里塞了好几颗,不断在脑海里组织措辞,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起。
秦固见他为难,便主动先开了个话头:“下午我把那个女鬼收拾了一顿。”
阮北眼睛一亮:“打她了吗?让马春花也变独臂人!”
“打了。”
秦固拿照片给他看:“我还没动手她就开始哭,哭得可丑了,我就在她胳膊上戳了一下。”
翻看过照片,阮北快乐地享受报仇的快感,让你欺负我,我可是有靠山的人!
“这个鬼是个穷鬼,她说拿珠宝首饰跟你交易,都是骗你的。”秦固说。
阮北又吃了颗樱桃,顺手给秦固也塞了两颗,含糊道:“可她说她是富家小姐。”
秦固轻哼一声,嗤笑道:“都是假的,她是五十年左右的鬼,你算算那是那会儿是什么时候,哪来的富家小姐。”
“五十年?!”阮北震惊了,原来不是马大姐,是马奶奶吗?
往前推五十年,马春花死的时候,大约是华国建国初期,国家比较贫弱的时候,人民整体不太富裕。
当然,也有家庭条件好的,可那种家庭,总不至于给孩子起名叫春花吧,他觉得,马奶奶生前可能是个村花。
“但是、但是冉叔说,鬼魂过了七七就要不能留在阳世了。”
秦固笑道:“要是所有鬼都这么讲规矩,要我们这些天师干嘛,有的鬼执念不消,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投胎,滞留阳世,不作恶便罢,一旦危害到普通人,就该我们出手了。”
阮北有点儿晕:“地府就不管吗?任由他们留下?”
秦固摸了摸下巴,挑眉道:“谁知道呢,可能是管不过来吧。”
阮北扼腕叹息:“要是早知道就好了,冉叔就可以留下了。”反正冉姨更在乎的是冉叔能陪着她。
“不行的。”秦固否定了他这个想法:“滞留阳世的这些鬼,已经都错过投胎机会了,冉家夫妻若想修来世,冉玉生就不能留下。而且到底人鬼有别,纵使留下了,也不能长久相伴,对彼此都有害。”
阮北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评判好坏,留下的话,好歹还能见面,谁知道来世什么情况呢?可这对冉叔又挺不公平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冉玉生已经离开了。
“那困困你认识鬼差吗?我想打听一下冉叔的情况。”阮北想起冉姨曾经的托付,当初没当回事,现在竟有实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