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忽略了一件事。
唐凛不是范佩阳。
如果他们两个一样,所思所想所言所行都高度趋同,那在认识之初,他压根不会和唐凛成为朋友。
单是设想一下和另外一个自己交往共事,设想一下另外一个自己指关节叩着桌面说“如果再让我看见这样愚蠢的方案,你明天就不用来了”,范佩阳会把方案抽对方脸上。
遥远的天边出现一丝白。
不知不觉,微凉的夜就要过去了。
范佩阳不着痕迹去看身边的人。
看他的侧脸,看他的眼眉,看他冷然中透着的鲜活和热烈。
这是一个有着自己态度和主张的人,这是一个会说“VIP队长我来当,你的生命我负责”的人。
过去那么长时间,他竟然会觉得这样的唐凛,配合自己的喜好和节奏是天经地义的。
怎么可能。
这个人只是愿意退让,愿意包容,愿意给他占便宜,因为爱他。
范佩阳的眼底黯淡下来。
心里那点幼稚的得意,可笑地散了。
现在讨再多的嘴上便宜有什么用呢,安慰剂罢了。
唐凛对他没感情了。就算被他的流氓逻辑绕得再深,套得再牢,忘了就是忘了,不爱就是不爱了。
神殿考核的时候,他对着窥探内心的得摩斯说,自己心底从来没有过害怕,那一,不过是被他整齐排列好的、待解决的问题。
他骗了得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