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用处,也成了那一次会议出场频率最高的“关键词”。
当然,“关键词”是他给的定义,要用唐凛的说法,这四个字是他在每一位高层同事心上捅的刀。
“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会后的傍晚,唐凛来到他的办公室,坐在他的对面,语重心长。
“他们的责任是给公司带来利益,我的责任是给他们发工资。我完成了我的,他们没有完成他们的,你还要求我用虚假的话来顾全他们脆弱的自尊心,”范佩阳摇头,“没这个道理。”
那时的唐凛坐在斜照进来的夕阳里,明明是无奈苦笑,却也被落日余晖染上一层温柔:“你还觉得你亏大了?”
“当然。”范佩阳说,“他们没给我带来收益,还带来了我财务总监的批评。”
唐凛单手撑着头,没好气看着桌后面的他:“不是批评,是建议。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稍稍迟疑一下,才轻声道,“公私分明。”
范佩阳总觉得对方的神情和语气,在说这个词时有一瞬的微妙。
可还没等他细想,就又听见唐凛继续说:“你指出他们的不足没问题,但指出问题不是为了击溃他们的自信心,而是为了让他们进一步提高。”
四目相对。
范佩阳认真打量了自己的财务总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便也不再多想,直言道:“知道自己的不足才能进步,我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就是在帮他们。”
唐凛一声叹息,愈发心疼高管同事们:“你那不叫一针见血,叫全盘否定。他们不是机器,他们有心,有情绪,有喜怒哀乐,就算你不想去理解,至少要清楚,这些都会关系到你所谓的‘给公司带来收益’,他们……”
“所以?”范佩阳希望他能略过那些冗长的铺垫,直接跳到结论,“你想让我怎么做?”
唐凛对被打断没太大反应,像是已经习惯了:“打个巴掌还要给个甜枣呢。你不想给也行,至少‘一针见血’的时候,稍微温和委婉一点吧?”
“我拒绝。”范佩阳一秒考虑都没有。
唐凛单手撑着的头差点一滑,心塞至极:“好吧,我放弃,你这辈子都学不会‘委婉’了。”
范佩阳不喜欢在对方眼里看见失望,尤其是对自己的,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显然你并没有改变立场,我觉得有必要阐述一下我拒绝的理由,相信你听完……”
唐凛不想听。
范佩阳也没机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