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瘤长的位置不好,无法手术,从命运下判决书的那一刻,唐凛已经坦然了。
接受现实没那么难,又或者说,清楚无力回天,便只能佛系了。
可他佛了,范佩阳没佛,每次来探病,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状态越来越差。那双冷淡的眼睛,以前还偶尔会笑,现在只剩一片荒原。
唐凛认命,可范佩阳应该好好活着。
“范总最近几个月,的确经常不在公司,”单云松投降,终究还是站到了唐总队伍里,“但具体忙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你可以问嘛。”唐凛笑眯眯地怂恿。
单云松讨饶:“唐总,范总一个眼神就能把我冻在那儿。”
唐凛煞有介事地挑眉:“你怕他,就不怕我?”
他的模样一点不凶,可单云松立刻苦笑。
唐凛眨了眨眼,看了单云松一会儿,眉宇间有了淡淡疑惑:“你最近……好像还真的挺怕我。”
唐凛自认在公司人缘不错,逢人三分笑,尤其和范佩阳一对比,他更显得温暖如春,普通员工都没几个怕他的,何况单云松。
对视片刻,单云松就知道想搪塞没戏,唐凛太敏锐了。
深深叹口气,他决定实话实说,反正都站到唐总这边了,也不差最后这点交心。
“我以前一直认为您爱笑,脾气好,和范总一冷一热,正好互补……”
“我还奇怪过,为什么范总和您,一个名字听起来暖洋洋的,人却冷得要命,一个名字冷的,人反而很温暖……”
“但是?”唐凛愈发好奇后面的转折了。
单云松莞尔。
“但是最近在您身边待的时间长了,我才觉出来,您也是个冷性子……”
他脸上的笑意淡去,眼里有认真,更有敬佩:“一个公司的老总不能都是生人勿进,范总我行我素,您就只能让自己暖起来,一冷一热,一张一弛,才收得住下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