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话令楚王很是惊讶, 用着迟疑的目光看道,旋即拱手,“是。”
楚王走了几步, 旋即转过身又道:“有心, 是看的见的, 若视之不见,殿下不妨反思,为何!”
这句话, 只是她为阿姊说的,楚王这次离去并未朝太子行礼。
一直到太子方才说的花苑,整个苑内有两个依靠在长廊栏杆旁坐着的女子, 衣着华贵,气质绝佳。
“殿下不想见她,于是她来了。”
太子妃惊楞的看着楚王妃, 因为她正对着楚王所以看见了楚王的入内,但楚王妃明明是背对应该看不见才对,难道仅仅是听到了脚步声, 还是因为楚王靠近时, 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花香, 与楚王妃身上的极为相似。
“殿下不用猜疑,幼清是从殿下的眼里, 看到她的。”
太子妃这才注意到, 楚王妃的眼里如今也有自己。
楚王随之走近, “殿下, 太子说快开宴了, 命臣来唤您回去主持。”
令萧幼清也没有想到的是, 竟然是太子让楚王来的, 萧幼清便起身,“想必王爷有诸多话想同太子妃殿下说,妾...”
不等她的话说完,便被旁侧的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萧幼清怔的抬头,看着她微红的脸便知道她又喝了不少酒,于是伸手拨弄着她额间垂下的几丝凌乱的秀发,“妾只离开了一小会儿,王爷就管不住自己了?”旋即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妾在院外等王爷。”
至人离去后,楚王才转过身朝太子妃低头行礼。
“楚王妃是个好姑娘,我从看她第一眼起就心生喜欢,六郎今后可要好好待人家。”
楚王呆呆的看着太子妃,许久才回道:“臣从大婚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也心生了喜欢,只是臣的喜欢,与殿下的不同!”
“第一眼啊...她知道么?”
“她不知道,因为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太子妃起身,缓缓步入庭院,伸出手轻轻抚过丛间。
楚王小心的跟着,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离的太远,若即若离,“臣最先的争夺之心是因为二哥...”
“所以现在,是她了么?”
“是,二哥是发心,她,则是我的决心!”楚王停步,看着太子妃的背影,“臣不会放过太子,但不是因为二哥。”
太子妃转过身,看着比自己已经高出许多的楚王,“你先前你有所顾忌,是因为我在东宫么?”
楚王没有否认,点头道:“是。”
又道:“但太子伤了她,所以我不会心软,至于殿下,我会想办法保殿下周全,不管殿下是当我为弟弟也好,还是只是因为我与二哥一样的容貌,至少殿下对臣无微不至的关怀让臣没有跌入谷底,臣于心中感激,也将您视为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太子妃听到时,心中还是有些欣慰,她自幼失去双亲,身处大内,成年之后被指婚太子,楚王虽不受父亲待见但他至少还有母亲与同胞姊妹,“其实我有一点,想了很多年都没有想不明白。”
“殿下想不明白什么?”
“你虽不爱说话,可却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贵妃娘子她为什么会这般冷淡?或许不是冷淡,我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种害怕,是因为这种害怕才疏远你的么?”
“母亲她一直没有什么要与人争夺的心,她的眼里一直都是陛下,她所求的也只是李家能够安稳,她会怕,也是应该的,有些事,臣,不能与殿下说,”
太子妃盯着楚王,微微颤着双眼,叹道:“你不说,总有你自己的理由。”
太子妃缓缓走近,“你与她相知,但要做到相守却并不简单,这中间会有许多坎坷,而彼此的信任,是最为重要的,不要老是将你是为了她这种话挂在嘴边。”
“臣知道了。”楚王低头,“每次听阿姊说话,总觉得比师父讲课还要受益良多。”
“因为男子与女子所想,所考虑的,所感受到的都不一样,我只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将感受到的,说给了你。”
楚王微微低头,覆手道:“臣会用一生去践行,直至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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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过后楚王元妃大病一场,将整个楚王府陷入紧张之中。
翰林医官使才刚刚号完脉,楚王便将其抓到一边忙问道:“王妃她怎么样了?”
“六王不必紧张,王妃她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
楚王仍旧皱着眉头,“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呢?”
医官使犹豫的低下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叔叔连本王都要瞒着了么?”
“下官不敢!”医官使连忙道,旋即看向一边的床榻,轻轻拢起眉头问道:“先王妃先前那一次,伤到了根本,不是一年两年内就能够调理回来的,而且...”
楚王看着医官使的神色,旋即色变,“孙叔叔应该知道了吧?”
医官使点头,“是,臣也是今日把脉才发觉的,以杨太医的医术,想必那日就已经发觉了吧。”说到此,医官使又道:“不过王爷也不要担心,王妃本不是体弱之人,经过如此一场大变,身子恢复的已经是超乎寻常,所以这子嗣之事并不是绝对。”
医官使的意思是楚王妃极有可能恢复,“本王听人说过,妇人产子犹如鬼门关,就算医圣杨太医在,也并不能十拿九稳,于本王而言,只要她身体无恙,比什么都好!”
医官使点头道:“确实如此,御史中丞的长子新妇就未能幸免,一尸两命!”
“御史中丞的长子?”楚王惊道:“不是去年才大婚的么,是在本王回来不久,这么大的事情京中怎么没有消息?”
医官使摇头叹道:“恰逢太子殿下寿诞,哪敢报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