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人抬着东西入了东宫,旋即跟着东宫的女史入殿见到了太子妃。
“是祁内侍啊。”
“贺太子妃殿下,寿诞千秋。”
太子妃楞了楞,旋即轻轻浅笑,“是六郎让你来的吧,连我自己都忘了呢,也就他有心还记得。”
“殿下的生辰,六王怎可能忘呢。”小六子将怀中抱着的匣子呈上,“这是六王替殿下准备的寿礼。”
两个宫人上前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装着一副画轴。
“六王说殿下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如今又在东宫,自然什么都不缺,思来想去便画了这幅画送与殿下做寿礼。”
宫人得到太子妃的示意后将画轻轻拉开。
海棠花开,枝头站着的似鸟,“这是?”
“六王说这是山雉。”
两个宫人忍住了笑,太子妃便轻抬手,很是温柔的打趣道:“平常人的寿诞尚且送些吉利的,他怎的不画个凤凰过来呢?”
小六子便道:“六王猜到殿下会这么问,所以临前嘱咐小人,若是殿下问起,小人便回殿下一句话,”小六子抬起头,“那些虚的东西不要也罢。”
太子妃楞时了一会儿,旋即起身,缓缓走近宫人展开的画卷,半伸着手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下。
丹凤眼的眸子微微凝着画,画里是一只站在枝头回望的山雉,笔划细腻,栩栩如生,“凤凰自然是虚的,所以他画了翟。”
小六子浅浅一笑,“果然还是太子妃懂六王的心思。”
两个宫人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这画的是翟衣上的翟啊!”
又有宫人大胆猜测道:“这是不是寓意日后太子妃殿下要做皇后?”
太子妃旋即朝两个宫人望去一眼,目光威严而不失柔和,使得两个宫人闭嘴慌张的将头低下。
太子妃又朝小六子道:“麻烦祁内侍替妾带句话。”
“他如今已是成了家的人了,应该把心思多多用在正事上,至于旁的,不该他操心,也不用他操心。”
小六子犹豫的看着太子妃。
“你们把画收起来吧,放到我房中的妆台上就可以了,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是。”两个宫人收了画便退下了。
太子妃回到座上缓缓坐下,端手轻轻抬头,“祁内侍有什么话就说吧,现在没有别人了。”
“县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对谁都一样,即便进了东宫这么多年也依旧没有变。”
太子妃低下头,浅浅笑道:“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六王让小人来问县主,可想离开东宫?”
“《礼》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
六子的眸光变得黯淡,“六王也猜到了您会这般回答,祁六冒死说些不该说的,自二王死后,殿下的心,大概也跟着去了吧,殿下待六王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六王与二王很像吗?”小六子疑惑的盯着太子妃,“尤其是六王如今长大了,不管是面容还是性格,以及骨子里坚毅,六王心里实则也是至善之人,二王陨后,迫不得已为恶,至如今,也仍旧有许多无法割舍的。”最后一句话时,小六子直直的盯着太子妃。
“小人打小跟着阿郎一同长大,陛下不管不顾,就连贵妃娘子也过问的极少,在这内宫里就只剩二王与县主是真心待六王,二王...去后,小人发现不仅六王变了,就连您,也变了。”
太子妃看着小六子,“六郎一直都是我的弟弟,不是谁的替代,祁内侍的这些话...”
“是小人私自问的,六王他并不知道。”
太子妃欣慰道:“六郎他有你这样的人跟着,也是他的福分。”
“在六王眼里,殿下是比康宁公主还重要的人。”
“康宁...还未及笄就嫁出去了吧,他们二人小时候也不说话,也怪,六郎是个天性不好动的人,不过成婚之后,倒是好了不少。”太子妃又低头浅笑了笑,“看来当初,是我小看了楚王妃。”
“楚王妃也和您一样,是个温柔的人。”小六子又犹豫的问道:“既然没有情分,为什么不离开,小人不明白。”
“离开了栖息之所,能去哪儿呢,你们都只看到了表面,便以为心里也是这样的,生在这个家,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外人只看到了风光,却看不到无奈。”
小六子皱着眉头,轻叹一口气,“小人知道了。”
“今年是太子殿下的而立之年,月中时东宫会设宴,让他们两个人一起过来吧,对了,楚王妃与我都是妇人,私下走动也没什么,朝堂上的事应该留在朝堂,内侍把这句话带回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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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刺史不掌职哦,这是虚衔,大多为文官转武官时加一个这个衔。
太子妃说的那句话是《女戒》专心第五里的第一句话。
太子妃殿下太温柔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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