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告诉他,君父,是君,也是父。”
“是。”
见萧显符出来,赵慈便入内,“陛下,杨医使来请脉了。”
“好。”皇帝轻呼一口气,走到榻前侧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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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沅陵县主卫静柔为宗室女,年十七,温婉贤淑,诏命出阁,朕观世家诸子,斟酌再三,进士科榜眼韩汜,逸群之才,温文尔雅,今赐婚二人,特破制以亲王公主之礼下降,由太常寺与宗正寺共同操办。”
成王接到圣旨,起初是楞了一会儿,但眼里并未有过多的惊讶,“有劳通事。”
“不劳烦,下官听说韩进士与那状元郎的策论不分上下,令陛下与两位主考难以抉择,日后前途无量,未来可期,下官先在这儿恭喜王爷,觅得贤婿。”
“都是陛下厚爱。”
在院中偷听的人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一直等到宣诏的官员们离去才出来。
“陛下见过那进士吗,昨天才中的进士,今天就下诏赐婚?”
“果然伯父是天底下最令人讨厌的人!”
“沅陵,不得放肆!”
“本来就是嘛,爹爹说儿的名字是陛下赐的,儿及笄时的封号也是陛下赐的,如今儿要大婚,陛下还要插手,儿又不是陛下的女儿。”说罢,卫静柔一把抢过父亲手中的诏书,“不行,儿要去大内找陛下,找伯父理论。”
成王挑了挑眉,抬起手示意几个心腹将院口堵住。
“爹爹!”
“这诏书一式两份,另外一份会在大内外朝当廷宣读,君无戏言,且陛下的诏书一旦下达,便不会轻易更改,你就是去了,也没有用的。”
卫静柔转过身,双目被泪水沾满,随之流下,“为什么,我不是爹爹的女儿吗?”
成王伸出颤抖的手,将女儿拥入怀中,“沅陵是爹爹的女儿,可爹爹,是陛下的臣子,君命难违。”
可爹爹,身不由己,爹爹害得你也卷入了其中,爹爹对不起你母亲。
成王又松开女儿,捧着她的脸,轻轻拭泪,“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爹爹的良苦用心,即便那个时候,爹爹不在了!”
被保护得太好的人,不曾明白这句良苦用心,反而埋怨的退开,自顾的擦了泪眼,“儿知道了,陛下是天子,陛下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抗,就算爹爹是陛下的手足也不可以,儿会听从旨意出嫁,不会给王府,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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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内,皇帝躺在榻上闭着双眼,张嘴缓缓问道:“东宫如何?朕听说太子几日不食,昏厥了数次,就连同平章事上门相劝都无济于事。”
“太子殿下忧虑过重,茶饭不思…”
“算了,不提他,东宫良娣如何?”
“良娣尚安好,只是东宫如今的气氛,极不利于胎儿成长。”
皇帝沉了一口气,“医官院与东宫药藏局相接,你拿些宫里御用的药派人送去药藏局,不是朕的意思,就说医官给的。”
“是。”
静了许久后皇帝又问道:“杨太医是如何入宫的?朕记得朕还在潜邸时杨太医就已经在了吧,太宗当政时期。”
“是,臣是太宗初年经先帝下诏,从民间征召,由臣所在的地方官员保举入的宫,臣当时年轻气盛,差点误了初试,之后又受命参加了第二年的省试有幸成为候补,以七通的成绩入翰林,但由于年轻没能成为御医,直到陛下登基,破例让臣参加了御医的选拔。”侍奉皇家的御医不单要医术精湛,还要年满四十具有一定的资历与经验才能入选。
“臣,叩谢圣恩。”
皇帝睁开眼,“卿不负朕望,医官选拔满十通,卿便考了十通,侍朕十九载,劳苦功高。”
“臣不仅是医者,也是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分忧,是臣下的本分。”
“可惜卿这么好的医术却没有后继之人,可惜了。”皇帝长叹着,旋即又问道:“现今翰林医官院中,卿以为,谁可以为继?”
“孙副使以比臣那时还年轻之龄就破格通过考试,其医术不弱于臣。”杨术将诊脉的工具收回。
皇帝便平躺下,想了想,“说起来,孙太医能破格,还是因为救了朕的儿子,也是因为你,在内宫冒着杀头之罪私允手下离开。”
“十二年过去了,陛下还记得,臣谢陛下不罚之恩。”
“是朕太偏私了么?”
杨术不懂,俯首道:“陛下这话?”
“众卿里,只有你是朕的近臣而不是朝臣,你为我家效力,既是局内人,也是局外人,都说旁观者清,我不想去问赵慈,也不想问萧显符,他们都太过虚伪。”
“臣福薄,近甲子之年也无人为继,亦时常羡慕医官院中其他同僚含饴弄孙,人间之乐,莫过于,父慈子孝,笙磬同音。”
“若能笙磬同音,就好了...”皇帝的声音愈发低沉,“你下去吧。”
“是,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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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是无官职的人穿的,书生穿的比较多~
陛下的话,妻族不比血亲这里涉及到了成王的妻族哦~
成王与太宗不是同一个爹啦,是同一个祖父,也就是太.祖的嫡出血脉,成王的父亲与陛下的父亲是同胞兄弟。
所以他不是亲王,是低于亲王的嗣王,高于郡王。(宋代有嗣王这个爵,但是基本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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