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文治武功,稳定了内政,又开疆扩土,其政绩是远超太宗皇帝。”
“可是朕的儿子一个个都想争这个位子,而朕的臣子,都在奉承、巴结他们,你说,大郎为什么要离间我跟六郎呢,六郎是个老实的孩子,可也是个倔孩子。”
“陛下觉得…是太子殿下所为吗?”赵慈看着皇帝道。
“朕…不希望是他,可朕不希望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是储君了,朕给了他中书,让他坐稳了这个太子之位,他还有什么不满?”
“陛下既然知道六王是冤枉的,为什么…”
“朕和太子一样不希望他出廷,也不希望萧家扶持他,可是…”
“你不要拦我!”殿外突然传出喊叫声。
“陈侍郎莫要冲动,这事急躁不得,得好好说才行。”
“我到要看看,这天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个小黄门匆匆跑入内通报,“陛下,吕内翰与陈侍郎求见,陈侍郎他…”
“让我进去,我要找陛下问个明白。”殿外,陈煜端着笏板朝殿内大喊道:“臣吏部侍郎陈煜请陛下赐对!”
皇帝扶着额头,将手搭在扶手上,“让他们进来。”
“臣翰林学士吕维恭请圣安,陛下圣躬万福。”吕维见陈煜入了殿也依旧不改那怒脸,遂行礼的时候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御前注意礼节。”
陈煜冷看其一眼,旋即甩手端着笏板直直朝前逼问皇帝,“陛下,楚王他到底所犯何罪,当庭杖责还不够,竟还要在这岁除之日关押至宗正寺?”
除夕夜士庶之家都会围炉团坐在一起守岁,上至天子下至庶民无论有多忙碌的人都会在这一日赶回家中,这也是一年之中家人最为团圆的时候。
“若陛下给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那么臣就算是丢了这顶帽子,也要替楚王讨回一个公道!”
皇帝坐在座位上,低头拉着不悦的脸闷声道:“卿,朕的家事你也要管吗?”
陈煜走近一步,挺直腰杆,“家国天下事,敢问陛下,是何家事需要将人关进宗正寺,打个半死?”
皇帝压制住怒火,声音低沉,“当爹的管教息子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臣在此指指点点!”
“哼,臣怎未见得陛下在六王幼时也如此用心呢?”
——啪!——桌案被敲响,连茶盏内的水都震荡起了波纹。
皇帝直指绯袍,“陈煜,你不要太放肆!”
翰林学士吕维见君臣已经争得面红耳赤,抬头看了一眼赵慈,却只得到了一个轻微的摇头,于是躬身上前,“陛下息怒。”
“陈侍郎也少说一句吧,事情还没有理清前,御前问话乃是大不敬。”
陈煜不再说话,只是干瞪着皇帝,一副不惧死的模样。
吕维便接着道:“陛下,楚王究竟所犯何事您要如此重罚,宗子一旦关进宗正寺,图籍便要记上黑笔,此籍要跟楚王一生,那垂拱殿外的臣工都在等陛下的消息。”
“忤逆君父,是为不孝,勾结前朝罪人,等同谋反,这个理由,够吗?”皇帝抬头,脸色阴沉的看着两个红袍老臣。
陈煜与吕维皆是心惊,“勾结前朝罪人?”
“可六王是陛下登基之后...大业二年所生,前朝之事早在陛下登基时就已经销毁卷宗,朝廷也下禁止议论此事,臣与陈侍郎二人是六王之师,自六王出阁时就相随辅导从未曾与其提及过此事,六王又是如何能知前朝事的,又如何勾结呢?”吕维又道:“六王性情宽厚,纵然是贪玩了些,可不至于废了礼法,于君父之前,何敢忤逆?”
相比陈煜的一根筋,吕维的话则有理有据,“起居郎呢?”皇帝窝着火,深皱着眉头很是懊悔当初点了这两个老头为楚王府的僚属。
“陛下,起居郎在殿外候着。”
“拿那日的笔录来。”
“是。”
起居郎将平日记录言行的册子呈上。
皇帝冷眼道:“二位卿,仔细瞧瞧吧。”
陈煜三十岁才中本朝进士,前朝宫闱内事也不知情,看着起居郎的笔注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臣竟然不知道,一向爱玩的六王,竟也有治国之才,”又冷笑道:“难道这就是陛下的理由吗?”
皇帝几乎是压着怒火,紧攥着扶椅上的拳头,“你不知情,朕不怪你。”
陈煜不知情,但吕维经皇帝与太宗两朝,内斗之时明哲保身,此后加官一直入了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翰林院,他大惊的将陈煜拉扯退后,“陛下,臣相信这些不是六王所言,一定是背后有人教唆,六王还年轻又未经世事。”吕维当即跪下,红着老眼道:“不知者不怪,陛下当初不也是这样与臣说的吗?”
“卿当年之事,与这个竖子所为如何能相提并论?”吕维是个聪明人,处事圆滑又懂得变通,这也是皇帝看重留用他的原因。
“陛下错了...”
“陛下错了!”与吕维温和文弱的声音不同,这道由外传入内的声音中气十足。
“陛下,隆德开国公求见。”小黄门匆匆跑入内。
文德殿入内一个身着紫服佩戴金鱼袋胡须全白的武将,身材魁梧,气度非凡,令见者心生敬畏。
皇帝见之,瞪圆了双目,吕维朝身后望去,拉了拉旁边的陈煜小声道:“开国公回来就应该无碍了。”
既然开国公选了楚王,出了这样的事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若开国公说的话都没有用,那么他们二人即使说破了天也是无用的,吕维便又朝皇帝行礼,“陛下,隆德开国公千里迢迢归来,想是西南有军务要事,臣等不便,先行告退。”
皇帝点头默许,待人都离开后,皇帝从座上起身,跨步上前一改先前的严肃笑着脸相迎道:“四叔比预计到京的时间要早了不少,怎不事先派人通报,朕也好派人去迎你。”
萧怀德低头,旋即合上袖子拱手手,“臣,请圣躬安。”
“四叔不必多礼,来人,赐座,看茶。”皇帝上前弓腰托扶起他。
“陛下,臣之所以清早赶来是有事相求。”
皇帝托在萧怀德双臂上的手突然僵住,旋即直起身背对,“开国公也是来替楚王求情的吗?”冷下脸又道:“若开国公是来替婿求情,别说是朕不答应,就是宗正寺的宗法也不会答应。”
“不,”萧怀德否定,“臣是来告诉陛下,陛下错了,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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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是更了七千~
多多评论,或许会掉落双更~(qaq我不是骗评论)
息子:儿子的意思。
还有,小姐在宋代是娼妓的意思,爱卿也是妓.女的意思。
皇帝称呼臣子就是称卿,或者姓氏加卿,或者是称官职。
后面几章都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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