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派其他人面面相觑,有的心虚低头,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事不关己,有的面露担忧。
这墨成渊因为是一位大罗金仙的洗墨成仙,背后靠大神,平时为人又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极善钻营之能事,大家都卖那位大罗金仙几分面子,便也都捧着他,虽然也知道他手底下不太干净,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什么人想惹麻烦。
可有人看得惯,也有人看不惯,一些禀直率真之人没少与他对峙,但墨成渊后台高,平时手段也谨慎,他们没奈何,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现在这次即使有少君出面,这老狐狸平时藏得够深,手脚也很干净,他们也不指望晏凌妄能一举拿下。
果然,墨成渊一点都没有被指责的慌乱,他全不在意,淡定笑道:小仙人这说的什么话,我并没有故意隐瞒,仙月楼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去了那里若不合适,随时可以出来,我也不知那魔修随后会去仙月楼,更不知他会看上你并欲强来,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小仙人多虑了。
楼渐越脸上显出一丝怒色,他想说你狡辩,但事情好像又确实如他所说,谁也料不到那魔修那个时候正巧出现在仙月楼,正巧看上了刚去那里的楼渐越,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到他完全没理由说墨成渊是故意的。
他张了张口,发现无从说起,只好转移话题,那个去了阵宗的破妄之眼,去了药楼的万灵之体,去了雷宗的锻体魔修又是怎么回事?
墨成渊脸上看不出一丝心虚,微笑道:我只是根据他们的体质,推荐了适合他们去的地方而已。
晏凌妄冷冷一笑,想来你应该没少收这几个地方给的仙石吧?那些被升仙台连累而来到仙界的人,我想你也要说,给他们安排的每月十颗仙石月租的破落房子也是你手下的人不懂事干的,你完全不知道对吧?
墨成渊尴尬一笑,道:这这少君说的这些事,我的确不知道,也也没干过。
旁观许久的温初雪突然出声道:晏凌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和那魔修对峙时,他曾说过是有个人推荐他来这里的,让我们不要得罪他。
晏凌妄眼眸一转,突然笑了,还是阿雪记性好,我还记得那魔修说,推荐他那人虽然其貌不扬,但很喜欢笑。
墨成渊嘴角一僵,下意识抿住嘴。
温初雪似无所觉,只微微一笑,道:我还记得,那魔修说过,推荐他去的那人还是个仙官,皮肤有点黑。
墨成渊不自在的缩了缩手。
晏凌妄义正言辞道:那老魔应该还在接引城,我们去将他找来当面对质,虽然这特征和墨仙官有点像,但既然墨仙官否认了,那一定是冤枉的,我们要找来这魔修为墨仙官洗清冤屈。
温初雪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块雕凤玉佩,笑道:不打不相识,他还给了我们专用来联系他的传讯玉佩,不用去请人了,我们现在就来找他问清楚吧。
墨成渊额角顿时滑下一滴冷汗,眼皮紧张的抽了几下,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却见温初雪二话不说,给那玉佩输入一道仙力。
玉佩光华一闪,表示传讯连通了。
晏凌妄懒洋洋道:魔兄啊,问你个事,你之前不是说有个人推荐你来仙月楼找那姓楼的吗?你还记得那人是谁吗?
墨成渊呼吸一滞,眼都不眨地盯着那块玉佩,注意力高度集中,对外界的注意力都放松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一道轻柔和缓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墨仙官收了药楼多少仙石啊?
墨成渊下意识道:五千不!他猛然反应过来,震惊地睁大了眼,你不!我刚刚说的
温初雪微微一笑,我听到了,大家应该也都听到了,墨仙官收了药楼五千仙石,想必阵宗和雷宗应该也不少于这个数了。
墨成渊大惊失色,下意识环视周围一圈,却见他的同僚们全都在看着他,和他不对付的幸灾乐祸,和他交好的躲避着他的视线怕被他连累,显然全都听到了。
墨成渊到这里,哪还不明白,他看向温初雪手里那块玉佩,喃喃道:那东西
温初雪哦了一声,特诚恳的解释,少君送的定情信物,见笑了。
墨成渊默默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晏凌妄身上正好有一块雕龙玉佩也在闪着传讯玉佩连通时特有的光芒。
这两人竟在大庭广众下互秀恩爱!
墨成渊呕出一口老血,万万没想到自己千年老狐狸,竟会栽在这种小把戏上。
晏凌妄心知这次是他心虚在前,能抓到把柄完全是侥幸,可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一挥手,道:墨仙官收受贿赂,为官不清,押下去彻查!
立刻便有一队仙兵过来,押着墨成渊下去了,墨成渊百般不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敢反抗,一口喊着一个冤枉啊,还是被拉下去了。
场面一时就有些静。
众仙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把视线落在了温初雪身上。
没想到这老狐狸竟当真被揪出了把柄。
晏凌妄会做出这种事并不奇怪,毕竟飞仙少君天赋卓绝,短短一千多年就修炼到金仙境界,在修真界素来有天才之名。
相对来说,帝宫少尊的名声就比较复杂了。
这些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温初雪常年待在帝宫之中,都不出来走动,虽然说他处理事情的能力有目共睹,手段卓越聪慧异常,但仙界是个看实力的地方,他一日不亮出修为,舆论就一日有所争议。
在帝宫派自己的领域,仙民们好歹还是带了一分滤镜的,但在飞仙派,因为两派互不对付的原因,以前仙民们可没少用修为这件事讽刺温初雪,所以接引城的仙民们对温初雪的印象就不是太好,甚至一度都怀疑那些关于聪慧的传闻都是做了假的。
虽说这次两派联姻,少君百般拒婚,还闹出不少笑话,他们为了利益从大局上极力促成这件事,没少向飞仙宫施压,但他们的内心里其实都为少君委屈。
一个天赋卓绝的天之骄子和一个身体孱弱的人合籍,吃亏的人是谁显而易见。
但今日一见,他们又觉得可能是他们想错了。
这位少尊阁下,似乎的确很有些手段。
他们的眼神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从原本的轻视变得有些正色起来。
帝宫派那边却是稀松平常,像是早已习惯了。
齐宁羽站在帝宫派一堆人中,他的左边是帝宫派三大家之一的雪家少主,雪重远之子雪归海,右边同样是三大家之一,闻人家的家主之女闻人檀。
雪归海一袭蓝衣,风度翩翩,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笑意,多日不见,少尊表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真是我帝宫之幸。
闻人檀只是淡淡的看着,并没说话。
齐宁羽嗤笑一声,道:再聪慧,不也还是地仙吗?什么幸不幸的,矫情。
雪归海唉了一声,摇头晃脑道:齐兄,这你就不对了,我少尊表弟一颗脑袋抵得上别人十颗,何况他有青鸾护着,一个金仙贴身保护,要那么多修为做什么?
齐宁羽嗤了一声,一展折扇掩住唇,虽然没吭声,但眼底都是不屑。
雪归海眼珠一转,凑到他旁边小声道:齐兄啊,你不是在找你那白月光吗?咱帝宫派那些个城你都搜遍了也找不见人家,这次你说来接引城找,怎么样?刚刚出去转那一趟有眉目了吗?
齐宁羽一想起那白月光,眉眼顿时都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