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有了反应,宋晴岚又说:“再不然,你还有交往对象,如果你不见了,他们会怎么样?”
三个变一个什么的,实在是不堪入直男耳。
宋晴岚说到这里觉得不妥,这个例子举得不好。
他顿了顿,很快略过它尽量往正题上靠:“每个人都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现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你想一想,难道你在真正的现实里就没有一件最想完成的事?比如你没来得及实现的梦想、毕生的追求,如果你现在就放弃了,那么那些为之努力的岁月算什么——”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宋晴岚怔在当场,因为季雨时的睫毛再次轻轻颤动,一滴的速度从眼眶滑落。
宋晴岚从没见过有人的眼泪能掉得这么快,这么干脆。
震惊之余心脏蓦地紧缩,竟狠狠地疼了一把。
宋晴岚现在才回味过来,什么叫没有那样的现实?
难道季雨时的生活并不如同想象中那样幸福?
这种极度悲观的话语从季雨时口中说出,说明它并不只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明明被莫名扔下,该恼怒委屈的人是他才对,可是宋晴岚得知了这样的事,却觉得手足无措,甚至生平第一次组织不好语言,竟有些慌了。
他抬起手,又放下。
宋晴岚暗恼,他妈的,怎么就没人教过他如何安慰人?!
季雨时其实没有在哭。
那眼泪是生理性的,像松叶尖被风抖落的一捧雪,落入雪地就消失不见,仅仅掉落了一滴,就没有了。
比起哭泣,更像是一种本能。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挨得这样近,宋晴岚却发现自己无法就这样去触碰季雨时的脸,无法替季雨时擦去眼泪。
好像,只要他碰季雨时一下,就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被彻底打碎。
季雨时在光线下显得透亮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