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岚敲击虚拟键盘,在全息网页搜索:缸中之脑。
这是一个名为希拉里·普特南的哲学家提出的假想。
假如一个人被施展手术取出了大脑,并被人将这颗放进了能维持大脑存活运作的缸中。缸外的人通过计算机对这颗大脑进行操纵,输入五感、记忆、甚至任意代码,让这颗大脑认为自己仍然活着,在操纵下感受操纵者想让他感觉的一切。
一个人要如何去分辨自己活在现实中,还是活在幻想里?
这个假想,类似于“庄周梦蝶”,更深层次的谈讨,其实是——我们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
宋晴岚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然后掐灭了烟头。
他拿起手机,几乎就要给季雨时打过去了。
可是他还不能。
一夜没睡,宋晴岚下楼时眼里有红血丝,宋父已经在喝早茶,问道:“去哪?”
宋晴岚走得很快:“我走了一个月,回来还没见过外公。”
宋父:“要去宁城?”
“是。”
落地窗外,宋晴岚长腿三两步就跨过草坪,到车库开车走了。
季雨时睡到下午,开着他的黑色越野车回季家吃饭。
那栋熟悉的别墅愈来愈近,庭院中风信子、紫藤花,都和他的记忆中没什么不同。门廊前放了一个手工雕刻的兔子,刀法稚嫩,是他小时候刻的。往里走,玻璃上贴了窗花,是今年春节苏阿姨的作品,大年初一他们一起贴上去的。
进门去,家中一切如旧。
苏阿姨系着围裙走出来,看样子是为了他回来又在亲自下厨。
刚一见面,她就心疼得不行:“囝囝,怎么真的瘦了?他们江城天穹都不给饭吃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