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书在地图上圈出几处位置,命士气正盛的联军趁胜追击,旋即一拂衣袍,回到后方。
院落依山,楼阁傍水,推开门扉,一股清苦药香扑鼻来。尽管晏无书行走之间悄无声息,但他仍是将动作放轻了些,以免惊扰到房间里的人。
绕过屏风,别北楼在给萧满后背治伤,他正施针,为的是将萧满体内邪气引渡到体外。
——萧满体质异于常人,饶是到了太清圣境,被大日极上诀中伤,窜入体内的那股邪恶气劲亦无法自行排出。
说来共有两种方式可以处理这些气劲,萧满毅然决然选了这一种,晏无书无奈又心疼,却也不能不尊重萧满的决定。
晏无书坐到萧满身前,伸手拭去他额上那层细细密密的汗,再将他微屈的手指抓住,渡去些许灵力。
在这一层面上,萧满从不排斥晏无书,也就便于晏无书用自己的方式帮他舒缓疼痛。晏无书目不转睛注视着萧满,过了会儿,低声道:“他每回都会失去意识。”
话是对别北楼说的。
别北楼往萧满背上穴位下完最后一针,才回答晏无书:“这是他的身体在保护自己。”话至此处,他抿了下唇,语气变得不忍:“因为很痛。”
像是印证这话,萧满的眉慢慢蹙起。他皮肤本就白,这会儿更是素净,连唇色都淡,像一件精美又脆弱的瓷器
任谁看了都会怜惜。
晏无书将萧满的手抓得更紧,恨不得直接把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疼是间歇的,片刻过后,萧满狠狠痉挛了一下,额上汗如雨落,口微微一张,咬住自己下唇。
别北楼忙将准备好的药泥涂到萧满手臂和肩膀的穴位上。
晏无书抓住他的手不放,控制着速度,渡去更多的灵力,另一只手抬起,替萧满抹平皱起的眉稍,再将拇指抵入他紧咬不放的下唇上,让他咬自己。
约过四五分时间,萧满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那阵疼缓过去了,两人谁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坐在萧满前后,耐心等待下一轮发作。
萧满对此毫无所知。
他又做了梦,视野中仍是那座金碧辉煌的佛堂,伫立在路的尽头,顶上天空湛蓝无云,似一片舒展开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