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满淡声道:“那是他们。”
听他这样说,别北楼不再提,转而道:“还未恭喜你破境。”
“有的时候,境界高一些,行事的确更方便。”萧满揉了一下阿秃又蹭过来的脑袋,话语听上去甚是平静,“你也这样认为吧?”
“哦?”别北楼停下捣药,抬起头来,隔着白缎“看”定萧满,笑了一下,道:“此话或有深意。”
萧满却偏头看向阿秃,看了它片刻,问:“你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跟着他?”
这个“他”指的是晏无书。
夫渚不能口吐人言,但通晓人语,闻言垂下脑袋,似在犹豫纠结。萧满耐心等待,过了一阵,它朝萧满“咕叽”叫了一声。萧满听懂它的意思,拍拍它的背,道:“那就走吧。”
白鹭洲另一侧,窗下临水,青莲朵朵摇曳雨中,一眼望去碧色连天。晏无书将位置换到窗前,躺在摇椅里,翻完了手里的书,正用竹篾编小鹿。
外面传来脚步声,继而是叩门响,问道:“师父,我可以进来吗?”
“进。”晏无书道。
门开了,进来的是曲寒星,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只药壶,没遮盖子,药的清苦味道立刻盈满屋室。
曲寒星闻了一路,已不觉得如何苦,走到晏无书身前,把药递去,道:“师父,满哥让我送来的。”
晏无书抬起头。他有些受宠若惊,萧满出门前对他态度冷冷淡淡,说话不愿多说一个字,嫌他嫌到恨不得立马丢掉,原来心底还是关心他的。
他惯来不喜欢这些汤药,但既然萧满让送来的,便叫曲寒星放到桌上。
晏无书面上神情并无太大变化,可曲寒星随晏无书学剑已有十年,怎会看不出他师父在高兴?想起方才萧满的话,他不由叹了一声:“哎,师父……哎……”
“怎么?”
曲寒星话语吞吞吐吐,可过了半晌,都吐说出什么东西来。末了,他憋出一句:“我还是去练剑。”
说完转身就跑,心道他才不要掺和这种感情上的事情!
晏无书目送曲寒星离开,等自家傻徒弟跑出院子,抬手将门合上,端起一旁的药,倒出来一小碗,喝茶似的慢慢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