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就那般轻飘飘落下,悄然而迅速。
离祭典仅有一日,神京城中的百姓已迫不及待,各式的支摊在街上摆开,各样的把戏在街头戏耍,灯盏悬挂如海,欢声笑语不绝。
这些声音传入驿馆众人的耳中,无一不提心吊胆,生怕某个瞬间,那藏在不知何方的儋耳肚腹内塞够了声响,便炸裂开来,将整个神京城化作废墟。
没人想去数还剩多少个时辰,可又不得不数,每一弹指每一刹那都弥足珍贵。
曲寒星独自一人喝光一壶茶,焦头烂额:“周前辈是不是也没探到啊?”
“不至于吧,我孤山的师长,可不必城里的官老爷靠谱?”钱三说道。
诗棠大叹一声,背靠上椅背,手臂往两边一挂,被这事磨得没了深闺小姐的仪态:“清隗教那伙人,就跟打了地洞钻到了底下似的。”
话音刚落,一名道者自夜色步入屋中,灯火照亮他微白的胡须,面上有一丝嘲弄的笑:“正如你们所言,清隗教把儋耳藏到了地下,狡兔三窟,叫我好一番找寻。”
旋即把拎鸡似的拎在手里的人丢到地上,“将你知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就对你使搜魂术了。”
这便是当日在驿馆外监视众人之人。搜魂术何其可怖,被搜之人往往会损伤神魂,变得神智不清,他翻身跪地,哭丧着脸大声求饶:“饶命、饶命,各位大侠饶命!小的只是个喽啰啊!”
“归元境的喽啰。”曲寒星嗤笑一声。
周姓道者不与他多言,抬手捏诀,往他身上施下一道法术。
并非搜魂术,却也不简单,一声痛叫立时响起,被抓来的人疼得跪立不稳,蜷缩在地不住打滚:
“我说我说我说!”
连声音都跟着嘶哑几分,眼底泛红:“我们一早便知你们能从河水中查出异常,上游的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地方,在名花倾国底下!”
“名花倾国?”
听见这话,众人俱是一惊。
周道者问众人:“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萧满走到这人身前,语气微沉:“儋耳到底能装多少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