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守阁二楼卧室的门都是透光的障子门,所以鸣人在房间里也能看到门外跪坐着的付丧神身影向门上投下的一片阴影——山姥切国广似乎紧张极了。
青年在门口僵硬的笔直跪坐着,死死攥住自己的白被单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履行近侍职责似的,很是手足无措。这模样就像他很想躲起来,却因为近侍职责不得不勉强自己跪在这里一样。
“山姥切哥哥,你以前……不是初始刀吗?做近侍的工作应该很熟练啊?”鸣人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恶趣味的猛地拉开障子门好奇的问。
“唰”的一声后,金发青年更僵硬了,勉强待在原地注视着没穿上衣的金发小孩,差点被吓得起身夺路而逃。“这是因为……”他局促的垂下眼帘,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眼帘下笼上了一层阴影。
他是做过近侍,可谁会对他这样消沉的刀一直抱有期待呢?
今天是他来到这个本丸后第一次担任职务,真的不会重蹈覆辙吗?他做什么都是错的,这种重任不应该交给他的。
……
山姥切国广沉默的垂着头,最终理智还是没能拗过情感的出声建议:“主公,您的衣服……要先穿好再出门,会感冒的。”
“嗯嗯,我知道了。”小鸣人若有所思的看看他,乖乖的跑回卧室穿好了上衣,然后开始和凌乱的被褥较劲。
山姥切国广马上走过去从鸣人手中接过被褥,三五下就整齐的折叠了起来,默默地放回了柜子里,做的又快又好。鸣人眨了眨眼睛,蹲下来又准备穿鞋子——这种带系带的鞋子对普通孩子来说是个问题,早就习惯自己动手的小鸣人已经很熟练了。
——不过,山姥切国广还不知道这一点。
“这个,要怎么系来着……”小鸣人蹲在地上嘀咕着。山姥切怔了怔,蹲下来帮他,很快就完成了:“让我来吧,主公。”
小鸣人灿烂的笑了起来,高兴的夸他:“太棒了!谢谢山姥切哥哥!你明明一直做的都很好,为什么总是这么不自信啊?之前我们一起玩游戏的时候你也不紧张的?”
那时候不由自主笑出声的山姥切国广跟着大家一起闹着玩,显得很放松。为什么单独和鸣人相处,就变成这种紧张僵硬的样子了?
“我——”
山姥切国广还是无言以对,他把发顶上的被单又往下扯了扯,放弃了回答。
他就像……始终徘徊在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幽魂,梦魇时不时会回来寻找他。例如在担当近侍的今早,他控制不住的回想起以前在那个本丸里的生活。
他清晰的意识到活泼的金发小孩这时候不再只是他的玩伴,而是掌握他命运的审神者,可能他只是保持着往日的消沉,突然有一天主公就会腻烦,轻描淡写的再次把他逐出去。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山姥切国广很清楚新主公有多善良可亲,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这种想法一遍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