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陶灼张嘴语塞,只觉得连抓狂都无力了,梗了半天,最后脑袋一栽又歪回床上,搓着脑袋蹬两下腿,“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怎么样,别问我了,烦死我了……”
“好好,你别疯,”安逸忙安抚他,“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但是人总得往前看吧,他这不也后悔了么,那你俩就成了呗?你顾忌什么呢?”
陶灼这几天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怎么向他哥和安逸说他到底在顾忌什么,他总结不出来,他与厉岁寒之间的问题并不在“黎洋”身上,也不是什么追不追的事儿,是陶灼两年后回头看,发现他跟厉岁寒之间,他们这两个人本身就有问题。
但是没人能真正对上他纠结难受的点,一而再再而三,陶灼解释不明白,自己也觉得矫情了。
像陶臻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安逸问他跟厉岁寒提什么黎洋,这要是放在电影里,他站在局外人的立场肯定也得开嘲讽,是啊都过去几辈子了,人回头来追你要答应就答应不答应拉倒,还扯前任,别扭什么呢?娘们儿唧唧的。
安逸跟他鸡同鸭讲地扯了一通,最后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俩到底合不合适,就跟你都失恋完了才跟我说你那些事儿一样。但你想不想跟他在一块儿你心里肯定有数,以前毕竟都过去了,你俩在一起一开心,也就没事儿了,我就希望你随心一点儿,这两年过得跟个假人似的,看着都烦人。”
理是这么个理,但陶灼就是烦。
挂完电话,陶臻又进来没头没脑地安慰他几句,跟安逸一样,都让他随心。
陶灼心想我又不是没随过,两年前是真随心了,最后给自己随了个醒。
现在他就觉得烦躁,烦自己完全没法彻底干脆地拒绝厉岁寒,因为他确实抗拒不了自己的内心。偏偏这心里又卡着根刺,也不是多疼多不能忍,就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随”了。
我接不住他。
陶灼把陶臻撵出去,仰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愣神,愣到最后,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他在想什么,我永远也猜不到。
第二天傍晚,贝甜没去画室,陶灼课上了一半,小朋友们开始自己画画了,他出去问老板,老板“哦”一声告诉他:“忘了跟你说了,贝甜今天请假不来了。”
“啊,行。”陶灼点点头,转身回教室。
不来了?
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