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不着。”陶灼立马把枕头一竖,靠着床头坐起来,“我以为你困了呢,你做你的,我玩儿手机,我只要想睡怎么都能睡着。”
说着他还抽抽鼻子,拽起被罩嗅了嗅,说:“你洗衣液好闻。”
“你是真省事儿。”厉岁寒笑着说,在灯控上摁了几下,留下温暖的床头光。
书桌在床的右边,靠着窗,中间隔着一条地毯的距离,陶灼玩着手机往那边看,只能看见厉岁寒靠在电脑椅里的背影,耳机松散地卡在后脑勺上,曲起一条腿踩着椅沿,肩膀的线条很放松,也可能是乏了,好像丝毫不顾忌身后还有个别人。
陶灼一开始还有心让自己的姿势别太颓废,靠得优雅一点儿。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在厉岁寒“咔咔”的鼠标声中睡得东倒西歪。
厉岁寒是什么时候上的床他都不清楚,潜意识里只觉得隔着一层眼皮的光线彻底熄灭,身旁有人躺下,伸了条胳膊过来给他扯被子,被他翻个身打开了。
第二天再睁眼,床上就陶灼自己,安逸老妈喊他回家吃午饭,闻野在吭哧吭哧洗内裤,厉岁寒连锅都刷完了。
凡事有一就有二,这一夜过后,陶灼再在厉岁寒那儿过夜,就越来越自在。
毕竟“一张床上睡过的关系”这话是有道理的,不论出自什么样的语境,都能在无形之间让两个人变得更加亲近。
大三下学期开学,寝室立哥过生日。陶灼突然想到他和闻野安逸都一块儿过过生日,却从没见厉岁寒过生日。
问了厉岁寒的生日他算算日子,突然发现厉岁寒已经二十六岁了。
陶灼对自己竟然感到“突然”而愕然。
“五”是个神奇的数字,明明去年厉岁寒二十五岁,他还觉得跟自己也差不多,毫无隔阂。
今年加了一个数,听起来仿佛就多了点儿距离。
尤其在那阵子,厉岁寒明显忙了起来——他要做的工作室目标很明确,简而精,既要能吃饭,也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东西。
前期当然是先“吃”,规模不用多大,主要为了把自己这张牌给打出去。
这在他之前几年就一直稳扎稳打地实施着,越往后走,大方向上虽然有老师给引着,少绕了不少弯路,但落到实处,选环境、入设备、走手续、签合同、牵关系、找投资,线上发展线下……没有一样真的轻松。
厉岁寒做判断的时候深思熟虑,动起手来雷厉风行,而雷厉风行最现实的需求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