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二壮随即低着头避让开了道。
眼下已是傍晚,再过一会儿,山里头的一些夜行性小动物就会出来,等这群人走后他便无须在意其他。
他极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事与愿违。对面的人却压根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这位小哥,问你打听个事儿。”
望着眼前突然叫住自己的老人,二壮滞了滞。极力忍住身体的不适,他装出一副平常至极的表情反问:“何事?”
程旭源看了一眼面前的青年,对方脸色惨白,似是身体不适,可看其镇定自然的表情却又不太像那么回事。虽然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但他总感觉眼前这个人的表现有些奇怪。
想着,程旭源问了句:“刘神使是住在这儿附近吗?”
听到这个称呼,二壮抿直了唇角,心中有些警惕,不答反问道:“你找刘神使有事?”
眼前人脸上的细微表情丝毫不差地落入了程旭源眼中。
这人绝对有问题。
虽然心中怀疑,但程旭源面上不显,只灵机一动道:“这不我孙媳妇马上要生了,就想请刘神使帮忙看看给孩子取个名儿。小哥知道她在哪儿?”
闻言,二壮似是松了口气,移开眼淡淡道:“这我哪里知道?刘神使向来深居简出,除了祭河大典基本不下山。村长经常告诫我们没事不要过来打搅她,您还是请回吧。”说着,他转过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他的面前突然横出了一把锄头。
愣愣看着眼前的农具,二壮下意识地转过了头,“您这是做什么?”
“你在说谎。”程旭源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十分笃定。
闻言,二壮垂在衣袖之中的手倏地握紧,僵着脸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程旭源:“你说你不知道刘神使住哪儿,却又说她深居简出,还说村长告诫你们没事不要过来打搅她。这番说辞明显前后矛盾。”
“我猜,你不仅知道刘神使在哪,而且恐怕还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话毕,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二壮脚上的布鞋,只见他鞋底的侧边缘上甚至还沾染着一块半干的暗红色血迹。
那是刘婆子吐的血,二壮在进来找她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看着面前目露精光的老人,二壮不由想:看来事情似乎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
他们不是普通的村民。
或许,破了阵法的人就是眼前的这帮人。他们是有意来这里找他的。
而这么做的理由很明显,他们已经知道阵法跟他有关了。
但是很快的,他又否定自己的观点。
他早就换了身体,这些人照理应当是不可能认出他来的!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二壮不断地自我否定,然而看着眼前一众人的眼神,他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看着眼前神情警惕的青年,程旭源拧了拧眉正要开口,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句——
“都愣在这儿干嘛?不是说要去找刘婆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