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光,”何阿姨的语气有些僵硬,不知道为什么我还听出一丝哽咽:“好好对小塘。请你帮我告诉他,我真的很爱他。”
我当然知道她很爱何安瑭,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爱自己小孩的妈妈呢。
何阿姨的这通电话很奇怪,乍一听还有些没头没尾,我有些心慌,问她现在在哪里。
阿姨当然不肯告诉我,她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再拨回去,对面传来忙音。
一切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
周聿的案子已经不用再开庭了,因为他已经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何阿姨用一把刀刃很锋利的三棱刀从他背后扎进去,一连扎了很多刀,最致命的两刀扎进了周聿的肺。
像当时爬了很久才被人送进医院的何安瑭一样,周聿也找不到人求救。何阿姨眼睁睁看着周聿爬在地上哀嚎直到咽气,这才打电话给警察局自首。
她说她不能忍受有这么大的一个威胁在自己儿子身边,既然神经病杀人不犯法,既然法律选择不保护她的孩子,那就由她来亲手结束这一切。
打完这通既是自首也是谴责的电话,何阿姨把那把三棱刀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周聿算是死透了,警察赶到的时候他皮肤都发青了。
但是何阿姨可能还有救。
手术室外面人很多,脚步声,吵闹声,混在着尼古丁的味道。
何安瑭就在外面紧紧抱着我,脑袋埋在我肩膀上,没有哭,但是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说:“全都是我的错。”
他没哭,我的眼泪倒是淌的满脸都是,鼻涕差点流出来,说话也含糊不清。
“不是你的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