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按了下嘴唇,指尖按过的地方陷下一个柔软的小坑。
师傅关了车载广播,很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我看你不像会骗人的孩子,你说你来接人,我怕你出来找不到我,就想着多等你一会儿吧。”
窗外光影交错,我合上镜子,偏头去看外面的灯。
师傅问我:“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你哥哥呢?”
虽然这样很没有礼貌,但我实在没心情说话,就摇了摇头,把脸贴在车窗上。
快到家时,祁乐给我打了电话,他先是给我道歉,说他今晚不该让我去。
“不怪你。”我说:“又不是你的错,不用跟我道歉。”
祁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程月光啊,你的脾气真的太好了,以后不要这样,容易吃亏的。”
吃亏?我垂下眼睛,心想大家不是都喜欢说吃亏是福气吗。
“月光,”祁乐的女朋友接手了电话,“回家洗个热水澡,喝杯热牛奶早点睡觉,我跟祁乐等会儿把唐时送回去。你放心吧,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们不会到处说的。”
“嗯。”我鼻子有些发酸,很希望今晚的事情是我在做梦,明天睁开眼时什么也没有发生。
司机师傅是个很热心的人,可能以为我跟哥哥闹矛盾了,路上一直在安慰我。
陌生人的关怀往往最能抚慰人心,下车时,我从兜里摸出一张一百元给他,告诉他不用找了。
“那怎么行。”师傅不肯全收,低头从钱匣子里找零。
我把钱放在座位上,趁他找钱的时候下车,冲他摆摆手:“谢谢叔叔,真的不用找了,我回家了。”
我爸妈都睡着了,家里静悄悄的,我怕闹出动静来把他们吵醒,就在门口脱掉鞋子,拎着拖鞋赤脚回了房间。
手机里还有祁乐给我发来的消息,“早点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他说的对,睡觉是人类逃避不想面对的问题时最有效的解决办法,我去浴室洗了把脸,爬上床关灯睡觉。
睡吧,毕竟狂风和暴雨不能侵蚀到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