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套还试了试,后面江初直接把这一步都省了,一口气拿了四五套偏休闲运动的上下装,买了三双鞋。
想想已经立秋了,开学马上九月份,天气说冷就冷,又给覃最买了三件外套。
“多了。”覃最拎着袋子跟江初出来时,轻声说了句。
“不是我的钱。”江初没打算塑造个多牺牲自我的好哥哥形象,随意地说。
走到店门口,他看见模特头上的棒球帽不错,摘下来自己戴上试试,又扣在覃最脑袋上看了眼,突然说:“你是不是长高了?”
“不知道。”覃最戴着帽子看他,视线好像是比上周刚来那天又平了些。
青春期就是窜个子窜得快,江初高中那会儿也是一天一个样儿。
男长二十三,看覃最这腰高腿长的势头,少说得奔到一米八五。
江初有点儿不服气地啧了声,转回去买了两顶同款不同色的帽子。
“换上新衣服去逛?”他手上转着帽子问覃最。
覃最身上还穿着江初的大裤衩和t恤,不知道是无语还是好笑地看他,只伸手把帽子拿过来戴上,大包小包全扔进了车厢后排。
从江初家到二十七中确实不远,两个路口的事儿,油门还没踩到底就到地方了。
江初边回想边告诉覃最坐几路车能直接到学校、地铁得走一个路口,等走到站校门也不远了、骑车其实最方便。
越说他越觉得,覃舒曼和江连天压根儿就不是因为二十七中是重点才把覃最安排来这儿,直接就是冲着他来的。
夫妻俩贼一块儿去了。
“你妈这几天给你打电话没?”前面就到学校了,江初在马路对面找地方停车,随口问。
问完他才突然、猛然、恍然地觉察到一个在现代社会被自动忽略的问题。
“你有手机么?”他盯着覃最。
仔细想想,从见了覃最开始,好像就一直没见他拿过手机。
“没打,有。”覃最用三个字回答了江初的两个问题,跟江初对了一眼,他推开车门下去,补充一句:“没带身上。”
“在家呢?回去跟我加个微信。这就是二十七中。”江初也锁了车下去,抬手比划一下,“对了,你现在到底是快十七还是十八?身份证上跟你妈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你说话总这样么?”覃最很难得地主动问了他一个问题。
“什么样儿?”江初反问他。
“蹦着说。”覃最顿了一下,酝酿出这个形容。
“那你是没见着大奔,我好赖还在原地蹦,他是原地就能把话题给你蹦没了,”江初笑笑,抬手往覃最肩膀上一搭,“走着。”
覃最后脖子一紧,想起那场丧权辱国的三十秒擒拿架,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耷着眼皮抿抿嘴,跟着江初往马路对面走。
二十七中做为一个重点高中,并且是矗立于市中心地段的重点高中,门脸儿小得非常标准。
江初以前上学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转回来看,要是把大门口的铭牌一摘,感觉都没小区后面那家幼儿园有派头。
本来江初这样一看就跟学生挂不上钩,覃最也穿得没个学生样儿,往学校里走一准儿得被门岗拦着。
不过现在正好是晚自习之前的吃饭时间,校园里外进出的都是人,他俩贴着门边儿混进学生里溜了进去。
整个学校拢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其实没什么逛头,穿过几栋教学楼,一条道走到底就是学校后门。
但是江初时隔挺多年重回高中校园,感觉还挺奇妙。
置身在高中校园独有的咋咋呼呼的氛围里,看着各种各样干嘛都有的学生从面前经过,还有挤在可怜兮兮一丁点儿小操场上坚持打球的大男孩儿们,让他想起不少以前自己上学时的事儿。
是真·青葱岁月啊。
“你在几班?排了么?”他问覃最。
“9吧。”覃最想了想才说。
相较于江初的回味,他是完全没有表情。
江初专门看了眼,覃最不管是在火车站,在饭店,还是在他这个年龄该在的学校,一水儿就是个面无表情。
面无表情里又带点儿很淡的不耐烦。
整个人脑门儿顶上恨不得扎几个大字儿:别招我。
这么比起来,两人在家里打架玩儿,反倒是他情绪最丰富的时候了。
江初本来还想问问覃最以前成绩怎么样,瞅着他这个劲儿估计也是稀烂,没什么好问的。
既然没兴趣,他们干脆也没多留,在校园里打了一头,就直接穿过后门去了小吃街。
“咱们吃什么呢?烧烤?”江初闻着各种混合的香味儿,突然特想吃小龙虾。
“你海鲜过敏能不能吃虾?”他扭头问覃最。
“虾是河鲜吧。”覃最上回吃虾还是小时候过几岁生日,他爸自己在家做的,八辈子的事儿了,当时过没过敏他一点儿印象没有。
“都在水里爬,往上数八代都一个水坑里的祖宗。”江初掏手机查了查,遗憾地摇摇头,“你吃烤串吧,我自己来二斤麻小。”
他顺着味儿挑了家店,刚要进去,覃最脚尖拦了他一下:“回家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