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也不过才晨起不久,怎得还有人来了。
带着疑惑他将怀中人往边上放了些,这才小心翼翼地起了身,穿了衣裳去了外头。
推门时见外头的人竟是昨日才提起的二师兄孟衍一,他微微愣了片刻,道:二师兄?
师弟。孟衍一看着眼前的人也有些诧异,但也只是一会儿便缓了过来,笑着道:好久不见。
时若听着他的话也随之笑了笑,只是心里边儿却是不由得感慨了一番,眼前这个人少了年少时的痞性反而是多了几分稳重。
若不是昨日听着庄容提过一些,不然他真是要以为眼前的人只是同孟衍一长得极像,并不是他们的二师兄。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真的好久不见了,已经快三百年了吧。
对于他们这些修士来说时间真不是个能够记下的东西,可如今竟然对这悄然流逝的时间有了感悟,原来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
就好似昨日还被师尊庇护着,可转眼却只剩下他们几师兄弟了。
想着这,他突然忆起同二师兄关系极好的五师兄,道:怎么没有见到五师兄?说着又四下瞧了瞧。
他在弟子居。孟衍一笑着看向了院外,又道:昨日掌门下令让所有弟子搬回云鹤峰,他高兴的一夜未睡,一早就来了,比那些个小弟子们还高兴。话音中也都染着笑意,显得心情极好。
想来也是,能够搬回本宗,换作是谁都会高兴。
时若也跟着笑了笑,若师尊瞧见这一幕定然也会高兴吧。
对了。孟衍一收回了目光,侧眸看向了时若,疑惑地道:昨日玄天师叔来寻我,师尊之死当真同大师兄有关?眉间微皱着,很是不信。
他的质疑时若当然也是清楚,连他自己都从未往玉文博的身上想过,毕竟师尊待他极好。
谁成想,这个不可能的人却是最后促成一切悲剧的人。
想着这,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从师兄的幻境中看到了所有的始末,玉文博死之前也认下了。
畜生!孟衍一一听这话眼底的怒意涌了上来,双手也紧紧握成了拳,满是气恼地道:师尊待他如此好,哪怕他资质比不得我们可我们有的他也都有,这个畜生竟然对师尊下手,师尊真是养了条白眼狼!
话落他又忍不住一拳击在了门框边上,眼底的恨意也越发深了,好半天后才又看向了时若,师弟杀了他真是轻了,师尊当年死的如此惨真该让他也尝尝,简直就是畜生!越说便越是激动,一副要将那玉文博抽皮扒骨的模样。
二师兄怎么知道他死的轻巧了。时若见他如此笑了一声,从怀中取了枚空茗镜丢到了他的手中,二师兄瞧瞧便知他是不是轻巧了。说着还轻挑了眉,示意他看。
孟衍一虽然有些困惑,但空茗镜在手中也就没出声询问而是瞧着镜子中的画面,在看到玉文博被溶骨钉钉成了皮血只觉得痛快,竟是大笑了起来。
他拿着空茗镜看向了时若,道:可惜那时我被师叔给拦下了,不然这溶骨钉也得有我一份。
自然是有二师兄的一份,四十多枚足够他尝遍痛苦。时若哪里会忘了他们,那每一根溶骨钉都是为云鹤峰所有弟子钉下,不然如何消那心中的怒火。
孟衍一听着这话眼都亮了,压在他心头的郁气也在瞬间散去,笑着道:那便好,这些年云鹤峰被他祸害成了这幅模样,师尊的心血险些毁于他的手,如今可太好了。心里边儿欢喜不已。
确实如此。时若见他高兴也跟着一块儿高兴,又道:昨日掌门唤我便是商量此事,过两日还会有新收弟子入门,到时候还得二师兄你这位新峰主把关才是。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什么?孟衍一听着这番话许久未能回过神,尤其是那一句新峰主。
唤的是谁?
时若瞧出了他的诧异,美眸微挑着看了一眼他的身后。
而这一眼孟衍一也瞧见了,顺着回过了头,就见一名拿着卷轴的小弟子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在瞧见他回头时,小弟子将手中的卷轴递了出去,道:请师兄过目。
这......孟衍一瞧着眼前的卷轴,下意识又回眸看了一眼时若,见时若点了头才取了过来。
卷轴上并未写什么,只依稀注明他孟衍一成为云鹤峰第三任峰主,赐名道号太阴。
云中门由掌门赐名道号千百年来只有庄容一人,而他孟衍一成了第二人,甚至并未依照云鹤峰以玉为字,算是彻底认下了他云鹤峰新任峰主的名号。
这让他有些缓不过来,前一步还在高兴能够搬回云鹤峰,后一步却成了云鹤峰峰主。
但这为何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如今时若回来了,这峰主也该是他才对。
为何?
满是不解之下,他回眸看向了时若,师弟,掌门这是何意?师尊当年有意将峰主给你,今日怎么......是不是因为以前的事,如今已经查明了难不成还不愿认你回云中吗?
他想这位置是时若的,今日没有给时若反而是给了自己,定是因为以前那些事还未介怀。
师兄说什么呢。时若见他一副无奈的模样,笑着又道:师兄也是知晓我的脾性,哪里坐得住这位置,别到时候给毁了才是。
这话说着他又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屋门,二师兄的位置是师兄定的,莫非你连师兄的话都不信?
庄容?孟衍一也随之看向了那扇殿门,当即便知晓是庄容定下,但他仍是不解。
时若知晓他有顾虑,毕竟是峰主之位,若是不解释清楚怕是会同玉文博一样生出些奇怪的心思。
他也就没打算多瞒着,轻点了点头才笑着道:二师兄应该清楚师兄之前被心魔折磨,如今虽然已经免除了心魔可身子仍是不大好,他为了师弟我做了太多,如今终于定下心来,比起这云鹤峰峰主之位师弟我更想陪着师兄。
当然二师兄也可以认为是师弟我偷懒,但这位置是师尊的心血,不能因为我而再次拖累。再者二师兄你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还是说二师兄不想要,若你不想要我就给三师兄吧,大不了咱们师兄弟几个千年后下黄泉让师尊好好教训一顿便是。
他在说完这番话后还轻轻地叹了一声气,佯装着一副千年后真得被师尊教训的模样。
惹得孟衍一轻笑了一声,手中的卷轴也随之敲了敲他的脑袋,道:师弟怎得还是同两百年前一样喜欢胡闹,如今都快五百岁了,也该沉稳些才是。
二师兄说的是。时若见他如此知晓这是应下这个位置了,笑着又道:云鹤峰在二师兄的手上我能放心,师尊若是知晓定也是会高兴,就是我同师兄出去云游时可莫要将我们这寝殿拆了换作弟子居,你知道师弟我年轻气盛忍不得。说着又是一番笑。
孟衍一听着这话低笑出声,他知道这是时若为了打消自己的疑惑而随意寻得话,也知晓他的用心。
所以他没有再说话,只攥着卷轴暗下心思,定是不会让云鹤峰毁在自己的手中。
两人相对而视没了话语,可却都知晓各自的心思。
约莫片刻后,两人便散了。
不过在散之前时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瞧着眼前的人,疑惑地道:说起来二师兄,你以前带着师兄看的都是些什么书,为何总是被师尊责罚。
这他想起来时便好奇,但考虑到庄容这傻子定是什么都不会说,所以好奇也没有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