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瞧见满室的空荡,可却见时若正坐在床边瞧着自己,心底的慌乱散去,蜷缩着往他的边上倚了些,阿若......低声唤着。
做噩梦了?时若瞧见了他慌乱的一幕,只以为这人是被噩梦给惊醒了,搂着人从被褥中给抱了出来,坐在了自己的怀中。
又见他漂亮的凤眸中染上了些许水渍,亲吻着落在了上头,梦到了什么?边说还边轻抚着他的后背,哄着。
恩。庄容低低地应了一声,双手也顺势揽上了他的颈项,哑着声道:阿若我以为你又走了。
方才那一瞬间让他想到了不久前时若离去的一幕,明明只是告诉自己去了后山,可却险些阴阳两隔。
如今再次想起,他仍是害怕不已,以至于连身子都不由的轻颤了起来。
乖,我哪儿也没去。时若抱着人轻哄了哄,又道:会一直在你身边,好不好?
庄容如今患得患失的模样这两日他多少也有些了解,虽说心魔消失了,可这些天经历的事却又让他起了这些心思。
这让他很是心疼,明明不用再受心魔的侵蚀与折磨,可却还是病症缠身。
好在,现在也不用担心聚魂铃,只要一直陪着他,将他心底的那些郁气散去便好。
意识到这,他低眸轻吻了吻庄容的颈项,哄着道:掌门寻我有事,穿了衣裳一起去?
掌门?庄容从怀中探出了头,迷糊地看着他,又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寻你,该不会又要你在外头站着吧。说着又低眸倚在了他的怀中,嘶磨着闭上了眼。
时若瞧着他如此黏人的一幕,笑着将人往自己的衣裳里边儿藏了些,掩去了他白皙漂亮的身形。
做完一切后他又低眸吻了吻他的额间,听着耳边低低的笑声,道:不知,想来应该同云鹤峰有关,如今大师兄已死,云鹤峰没了峰主,应该是为了这件事寻自己吧。
之前还在想是不是因为玉文博的死寻自己,可此时细想开来定是同无人继任云鹤峰有关系。
而自己同庄容是师尊的亲传弟子,依着师尊疼爱庄容想必这峰主之位理所当然是给他,可这人如今已是云中门的仙师,再得一个峰主怕也是够呛。
所以这位置恐怕得是自己来,可是他还真是不想坐这位置啊。
虽然是师尊的心血,可比起这他更想陪着庄容,还答应了他去中原游玩可不能被一个位置给绊住了。
想着这,他又轻轻地抚了抚庄容丝滑的背脊,听着他浅浅地低喃声,道:师兄觉得谁坐这个位置比较好?
恩?庄容听着询问愣了一会儿,抬眸见时若瞧着自己,疑惑地道:阿若不想坐吗?话音中染满了不解。
明明人人都想坐这长老峰主之位,为何时若不想要。
满是迷糊之下,他坐起了身,睁着一双漂亮的凤眸瞧着。
这个位置是师尊的心血,当然不会让它荒废了。时若瞧着他痴楞的模样,笑着拂去了他眼角即将落下的清泪,又道:只是我终究不是做这个位子的料,空白了两百年怕也是无人会服我,倒不如选个合适的,我们又信得过的人,你觉得呢?
重生回来后他便发现,这些年云鹤峰被玉文博祸害的已然成了门内最差的峰头,终日与那嵋轻平厮混再加上心术不正,怕是再过几年云鹤峰得散了。
如今这人除掉了,也该是让云鹤峰重新回巅峰的时候。
就是新上任的峰主得是自己同庄容信得过的人,可忘眼过去还有谁呢?
不然......庄容瞧出了他的思虑,搂着他的颈项娇笑着道:不然二师兄如何,虽然小时候常被二师兄欺负,但二师兄却也是个好,这些年的云鹤峰都是二师兄在打理,只是因为上头有个玉师兄压着,很多事他做不了主,如何?
二师兄?
时若下意识想到了二师兄孟珩一,他对二师兄的印象还停留在这人拖着庄容看些奇奇怪怪的书,结果还让师尊给抓着了。
说起来,那时候看的是什么书?
不过不管究竟是什么书,至少他知道二师兄一直将庄容当作亲弟弟宠着,就是有时候总带着庄容做坏事。
不仅仅如此,这人还会带着整个弟子居的弟子胡闹,也算是个混世魔头了,比自己还闹。
虽然以前他觉得比起玉文博来还不如二师兄来坐这个位置,毕竟这人不像玉文博一样心术不正。
可这会儿想起以前的事他多少有些慌了,若让二师兄来坐这个位置,也不知云鹤峰会被闹成什么样。
只是依着庄容话中的意思,这些年都是二师兄在打理云鹤峰,若不是被玉文博压一位,怕云鹤峰也不会落寞至此。
想着这,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就依师兄所言,今日便同掌门说明吧。
他说着又搂着人往床上躺去,虽然一会儿要出门,可就是想抱着人躺会儿。
也正是这么一躺他发现了个问题,庄容这些年被心魔折磨成如今这幅模样,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怎得还会知晓是二师兄在打理。
满是疑惑之下,他低眸又去看怀中迷迷糊糊的人,师兄怎么知道这些年都是二师兄在打理,你知道里头那些事?
若庄容知晓孟衍一的事,是不是连同玉文博和嵋轻平的事也知晓。
想着这,他伸手掐住了闭眸装睡的人,低笑着道:师兄是不是早就知晓玉文博同嵋轻平的事,恩?
不知道啊。庄容被掐着下颌轻轻地挣扎了一番,注意到没能逃出去才又睁开了眼,揽着他的颈项娇笑着道:二师兄也常来我这儿喝茶,有时候会念叨这些,所以我才知道了,别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不知道。说着往他的怀中钻去,一副要同他完全黏糊在一起的模样。
这也惹得时若低笑出声,搂着人倚在了软枕边上,低哄着道:知道与不知道也无妨,人也死了恶心不到你。
人活着的时候怎么都觉得膈应,如今人死了,庄容曾经是否知晓一二也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以后不会再恶心便好。
两人在床榻上又说闹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穿了衣裳出门了。
时若在屋中时猜着便是云鹤峰的事情寻自己,此时到了紫云真人面前才知晓自己这是猜对了一半,而另一半竟是招收弟子。
他听着真人的话,思虑着沉下了眸,片刻后才道:掌门的意思是要新招弟子入云鹤峰,可离招收才过了三年,合适吗?
招收弟子自来都是百年一回,如今也不过才过了三年又重新开,会不会有些不妥。
紫云真人瞧出了他的顾虑,轻抿了抿手中的暖茶,道:只是为云鹤峰招收并不算犯了规矩,这云鹤峰峰主的位置你想的如何了?
回掌门,弟子怕是难当此任,云鹤峰是师尊的心血,若毁在弟子手中怕是师尊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时若低低的出了声,眼底也染上了些许无奈。
虽然如今真相大白,可导致师尊最后死去的因素还是自己,若当初没有将那颗珠子取回来,兴许根本就不会有这些事。
说起来,白童子自上回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连带着珠子也不见了。
想来是走了吧。
走了也好,如此个祸害留着真是想要将其毁了。
他在心中念着,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的模样。
也在这时,肩头传来了一抹沉意,将他的思绪都给唤了回来,侧眸看去见庄容昏昏沉沉的倚在自己的肩头,凤眸半阖着里边儿还染着倦意。
他将人往怀中抱了些,让他倚在了自己的颈窝处,这才再次看向了紫云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