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
我是妾?
我是妾?庄容低低地念着,片刻后却又笑了起来,呢喃着道:我是妾,那阿若也还是我的,还是我的,还是我的。说着笑得越发喜悦了。
只是下一刻他却又止住了话音,侧眸看向了站在边上的人,许是为了讨好时若他跪着到了轻冉君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低下了头抵在地面。
而这一幕惹得两人很是疑惑,尤其是轻冉君更是不解,道:白君怎么了?
庄容听着她的话眼底溢出了一抹疼意,薄唇微颤着唤出了声,姐姐。话音落下他缓缓闭上了眼,清泪顺着快速落了下去,染在了他布满血迹的玉手上。
一声姐姐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将他所有的尊严全数丢弃在泥潭中,染脏了这朵无瑕白莲。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这!轻冉君被这一声姐姐\'吓得不清,慌忙看向了身边的人,与此同时她觉得自己的腹部有些疼,道:夫君我的孩子!
时若也被吓着了,可此时听到她说肚子里的孩子忙将人抱了起来,道: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仙子。说着才转身离去了。
阿若!阿若!庄容听着他们的话抬起了头,瞧着两人离去爬着追了上去,又道:夫君夫君你等等我......夫君......说着竟是笑了起来。
只是这抹笑很快就散去了,他坐在地上猛地又吐出了一口血,身子更是虚弱的往边上倚了些。
与此同时,之前站在门边的小童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吐血的人皱了眉,道:师叔真脏。接着才往后退了一步,眼底染上了一抹厌恶。
庄容看到了他眼中的厌恶,可他竟是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反而是低低地笑着,道:脏,是好脏啊,可是阿若说我还是他的妾,没事的,脏也没事的。边说边笑着,哪怕血水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都未停歇。
只是眼角的清泪却是告诉所有人他在委屈,而且委屈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委屈的恨不得死在这儿。
青衫小童听着那些话越发的讨厌眼前的人,尤其是知晓自己还未出生的小弟弟亦或者小妹妹会出事,他捡起地上的石头就丢了出去。
尖锐的石块砸在了庄容染着清泪的凤眸中,深深将他的右眼给废了,血水伴随着清泪一同落了下来。
可庄容好似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他仍是坐在地上轻笑着,嘴上还念着那句妾。
我是妾,我是妾。他说着又去看青衫小童,透过那血色的薄雾,道:我唤她姐姐,阿若会高兴的吧,阿若夜里会来寻我吗?阿若会不会嫌弃我脏,我要去沐浴,我要去沐浴。
这话才落他又害怕的轻颤了起来,一想到时若会嫌弃他脏,他便想要将自己这脏到不行的皮相给撕了,直到片刻后才颤微着起了身。
可也不知是不是看不清事物,他很快就摔着跪在了地上,爬着要去后殿。
师叔是个疯子,疯子!小童一见他这幅模样又捡起了地上的石块,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发泄,竟是一股脑的全丢在了庄容的身上。
不过是瞬间,那些石块就将他的身子砸出了许多伤痕,青衫染满血迹触目惊心。
而庄容却是连疼都未喊一声,在地上爬着,直到双手布满了血迹都未停歇。
也在这一瞬间,一块巨石猛地砸在了他的头上,这一回却是砸去了他的半条命,思绪也跟着恍惚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庭院渐渐换了模样,一开始还是时若刚入门的时候,可后头却渐渐化为了时若同轻冉君成亲的一幕,甚至还出现了其他弟子告诉他时若死了从来没有回来过。
一切的一切绕的他精神恍惚,眼中的迷茫也越发深了。
师兄?
也在这时,浅浅地轻唤声传来。
庄容听着耳边的声音身子一怔,同时还注意到眼前出现了一抹青色,好半天后才抬起了头。
眼前的人有些陌生他从未见过,可也不知为何在瞧见这人时他心底的委屈在一瞬间全数溢了出来,哭着出了声。
怎么又哭了。来人看着他哭哭啼啼的模样笑了起来,接着才低身将人抱在了怀中,指尖抚上了他被毁去的右眼,轻哄着道:疼吗?
庄容听着他的询问乖乖地点了点头,哭着道:疼。
没事了。那人说着轻吻了吻他的眼角,笑着道:我们回家了好吗?
浅浅地细吻好似抚平了庄容心中的害怕,可也同时让他越发的委屈了,指尖紧紧地攥着那人的衣裳不愿松开。
直到好一会儿他才点了头,低喃着道:阿若在吗?
在。那人笑着应了一声,又道:他一直在等你,在云鹤峰等你。说着才搂着他起了身。
也正是这一幕,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方才的明亮庭院而是昏暗的寝殿,暗的甚至看不清屋中的摆设。
时若看着怀中哭喊了一夜的人眉间皱的越发紧了,无论他如何唤这人就是醒不来,直到这会儿才稍稍止住了些。
与此同时,庄容缓缓睁开了眼,清泪顺着眼角快速落下染在了发丝间。
醒了?时若瞧着那些清泪心疼的伸手抚了上去,细细地拂去后才道:要不要喝水?
庄容乖乖地摇了摇头,片刻后才哑着声道:你是谁?
他的这一声询问将时若所有的动作全数止住,指尖僵硬着好半天后才收了回来,笑着道:师兄忘了吗?我是林小啊。
忘?庄容低低地念着,可下一刻却是害怕的捂住了耳朵,甚至连后头那句话都未听清,一个劲的开始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这番话中染满了惊恐,他有些害怕的往边上躲去,凤眸中的惊恐也在刹那间诧然涌现。
时若看着他害怕的模样皱了眉,不过就是睡了个觉怎么还怕起来了,搂着人轻哄着,是做噩梦了吗?
不要!庄容被这么抱入怀中吓得更厉害,挣扎着哭了起来,哑着声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听,我不是妾,阿若我不是!我不是!说着哭的越发厉害了。
只是下一刻这抹哭又停了下来,他低低地笑了笑,我是妾,阿若说我是妾,姐姐又怀了孩子,可是好像被我吓坏了,我真坏。边说边咬着手指笑得越发高兴,可眼底却都是痛苦。
这些疯癫的话惹得时若一阵疑惑,什么妾什么孩子,他是半句话都没听懂。
但也知道庄容这会儿疯癫的太厉害,搂着人哄了哄,道:乖,没事了,只是做噩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