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对着庄容这张脸早已经两百年,也该已经习惯了才是,可此时再见却仍是令他心动不已。
有时候想想,兴许就是因为心动了,所以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庄容极好看,一娉一笑都令他梦寐不忘。
又瞧了一会儿,他低下了头,看着庄容白皙的喉结晃了神,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在边上落下了一记浅吻,避开了那儿。
师弟?
也不知是那抹浅吻被庄容注意到了,他竟是出了声。
时若听闻抬起了头,笑着抚了抚他微红的面庞,道:师兄闹太久出了汗,有东西黏在上头,这会儿弟子已经取掉了。
哦。庄容也才缓过神,哪里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反而是在意起了方才的事,道:师弟,今日之事可否......说着便又止住了,并未全部说完。
可仅仅只是几个字,时若却也听懂是什么意思了,笑着道:今日有什么事吗?哦,弟子想起来了,昨夜弟子犯了错,没有好好帮师兄洗澡,师兄莫恼,莫恼。说着又慌乱了起来,当真是一副被责骂的模样。
别闹。庄容看着时若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明眸皓齿,俊美非常。
时若一见知晓这是彻底哄回来了,轻松了一口气,道:不恼了?
我才没有恼。庄容说着又撇过了头,一副开始赖账的模样。
这可把时若给逗笑了,也不知是谁方才哭着闹着不准自己看的,闹得都快把这屋子给拆了。
现在却又说没有恼,这若是传出去,自己可真是有苦没地方吐啊。
可谁让这是他家傻师兄呢,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好半天后才笑着应了,是是是,是弟子恼了,那师兄可要起来用早膳?
要下去吗?庄容听着他的话下意识侧眸看向了屋门,不过他这会儿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怀中,所以也是瞧不见屋门,到是看清了时若胸口一道浅浅地抓痕。
这抓痕他记得,是方才玩闹之中自己留下的,立马就红了脸,不敢出声了。
时若到是没有看到他一幕,反倒是轻应着起了身,接着才去取衣裳,道:总在屋子里待着也不好。说着才取了一身竹青色衣裳,上头还绣着精致的银丝云鹤,瞧着便令人心动。
他将衣裳摆在了床榻边上,见庄容耸拉着身子坐在床沿边,又道:怎么了,不想下楼吗?
没有。庄容笑着一把取过了衣裳,乖乖地穿了起来。
时若见状一时间也不知这人是又怎么了,可总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约莫片刻之后,他们才出门下了楼。
许是晨起的原因,楼下也没几个客人,显得有些冷清。
时若顺着屋门瞧向了外头,这时他才发现接连下了多日的雨竟然已经停了,可天色仍是有些暗沉。
这会儿他又想起石松来告别,原来是因为雨停了才上路了呀。
想到这儿,他才将那些奇奇怪怪的猜忌都抹去了,领着庄容寻了一张空座坐了下来。
也在这时,一直在忙活的伙计小跑着过来了,他笑了笑,才道:客官要吃什么?
就上些寻常早膳便好。时若说着才去拿筷子递到了庄容的面前,可见这人四下瞧着,也不知是在瞧什么。
他将筷子摆到了面前,这才顺着庄容的目光瞧着,可却什么都没有瞧见,才道:师兄你在看什么?
恩?庄容被这么突然询问给吓着了,回神时也有些恍惚,好半天后才在时若的疑惑中,出了声:师弟,要不我们还是回......
方才那会儿的声音你们听到了吗?
你说外头的狗叫声吗?当然听见了,吵得厉害。
他那话还未说话猛地就听到身后桌传来了声音,竟是说着方才的事情,惊得他快速回过了头,眼里更是慌乱不已。
可他才回头却又听到人家说是狗叫声,一下子又放松了下来,低声念着还好还好。
只是他这厢才放松些,边上又传来了声音,这回却是离去的伙计出了声,慌忙盯了过去。
就见伙计拿着一笼包子走了过来,笑着道:方才刚蒸出来的,客官你尝......
伙计这话还未说完,他就看到了庄容的目光,虽然瞧着庄容这张俊颜怎么看都是好看,可被这么盯着他着实有些被吓着了,愣是将话给吓了回去。
待包子放好后,伙计才匆忙地逃走了。
时若一见哪里还不知道庄容是怎么了,定是在怕方才的事情被别人给知晓。
也是,就算庄容再怎么心大那总归也是云中门的仙师,这又是哭又是闹的,让人知晓了确实有些丢脸。
不过,那会儿除了自己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哪里会知道这些。
可也架不住庄容这么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
本就有些精神不济,若再因为这些事而扰了他的心绪,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这般想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夹了颗包子放在了庄容的碗中,无奈地道:要不,等上齐了回屋里吃吧。
师弟......庄容瞧着时若低声呢喃着,好半天后才乖乖地点了点头,应了他的话。
正当两人商讨着回去时,门外却传来了车轮子碾过的声音,有那么一些沉重。
时若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一辆华顶马车从客栈门口缓缓而过,后头还跟着一些丫鬟侍从,一副出行的模样。
瞧着马车驶过他轻皱了眉,也不知怎得总觉得马车上有一阵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就好似昨日才刚见过。
还不等他细想那气息的来历,身后又传来了伙计的呢喃声,这么早就走了?
第一百二十章
什么?时若听着身后的声音疑惑地回过了头,又道:你认得他们?说着又去看门外的车队。
伙计轻应着将早膳摆了齐全,接着才一同看着外头,道:梁家嘛,就是前两日寻回小姐的那个梁家。
梁家?时若听着伙计的话愣了一会儿,好半天后才又去看伙计,疑惑地道:马车上的是那位小姐?
话音落下他就瞧见伙计点了头,一下想通了为何方才会觉得气息熟悉,原来竟是昨日才见着的梁家小姐。
不过梁家这是要去哪儿,还带这么多的人。
疑惑之下,他看着伙计又道:那小姐不是才寻回来嘛,梁家带着她出去散心吗?
说起来他真是越来越觉得梁家心大的很,尤其是那位梁家小姐,怎么能在被掳走后还如此闲致的四处走动。
这会儿看样子还是要出远门,梁家可不就是心大嘛。
不过这次他的猜想却错了,只瞧见伙计摇了摇头,道:小的也是昨日才听着,说是粱老爷可怜女儿,不忍心女儿住在这儿担心受怕,所以打算搬离唐水镇。
他说着直起了身,拿着抹布啧啧啧了几声,又道:小的还以为怎么说也要过些时候,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动身了,也不知道要搬去哪里,果然有钱就是好,想搬就搬,小的这种怕也是连镇子都出不了了。说话间多少还带着一抹羡慕,羡慕着梁家离去的车队。
这抹羡慕时若也听了出来,他瞧了一眼边上正安静吃早膳的庄容,接着才道:搬也未必是件好事,兴许你在这镇子能过的更好也难说,世事难料嘛。说着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