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再去问疼不疼,怎么看都是多此一举,心尖也疼的越发厉害了。
庄容看出了他眼中的心疼,轻笑着搂上了他的颈项,摇着头道:不疼。说着依偎在了他的怀中,眼底还带上了一抹倦意。
困了?时若见状也知道应该是方才的胡闹给累着了,抚了抚他染了红痕的颈项,哄着道:弟子去取素生膏,等上了药膏再睡吧。说着便起了身。
其实他有些不舍得这些痕迹,那一个个犹如血梅的痕迹,漂亮的让他想要一直留在庄容的身子上。
可自己同庄容也不过就是师兄弟关系,留着怕是会让庄容难堪,所以还是上些药膏给去掉了才好。
不过他才有动作,衣摆却被拉住了,低眸看向了怀中的人,疑惑地道:怎么了?
师弟。庄容轻摇了摇头,接着又往他的怀中坐了一些,低喃着道:其实不疼,那素生膏出来时带的并不多,师弟就别浪费在这上头了。
时若一听这话愣了一会儿,伸手轻戳了戳他微红的面庞,道:留着怕是会让师兄难堪,素生膏弟子带了几罐,别担心。低声解释着。
没事的,又不是什么大问题,过两日就能消了,不碍事。庄容伸手又给按下了时若的动作,笑了笑后,道:对了,师弟方才不是说到石松的事吗?后头呢?故意岔开了话题。
那痕迹是时若留给他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舍得,一点也不舍得。
这般想着,他看着时若的目光也渐渐化为了暖意,浅笑了起来。
时若见了虽然有些疑惑,可见这人如此执着,又正巧合了自己心意,也就不再去拿什么素生膏了。
他搂着人又躺了回去,替庄容掩了被褥后,才道:没什么,师兄闹了这么久也累了,还是明日再说吧。说着又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哄着。
哦。庄容见他好似并不想提到石松的事也就不再去询问,而是乖乖地应了一声,低眸倚在了他的怀中。
屋中很快便没了方才那般吵闹的声音,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了屋外淅淅零零的雨声。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真的玩累了,庄容低低的打了个哈切,低喃着道:师弟我睡啦。边说边往他怀中钻,直到彻底同时若亲昵相贴才停歇了。
好。时若听闻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片刻后又道:睡吧,弟子在这儿守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庄容这才安心地睡了过去,嘴角微微扬着带上了一抹笑意。
又过了一会儿,时若见他终于是睡过去了,才打算陪着一同睡会儿。
可才刚闭眼却听到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动静,沉闷的脚步声缓缓而来,隐约还能听到有清水落在地面。
他听着外头的声音沉下了眸,那声音听着同第一回 的不大相似,可大约也知道应该是什么鬼魅,难道又是来试探?
这时他想到了之前那只被庄容散去躯体的鬼魅,就是前来试探虚实,莫不是这只也是?
可这也让他有些不解,就算自家师兄的修为境界较高,也不至于连着两回来试探才对。
这东西究竟是想要什么?
也在这时,原本还暖和的屋内快速被一道凉意取代,犹如跌落冰窖一般,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正是这抹凉意,蜷缩在怀中熟睡的庄容被冷的轻哆嗦了一下,低喃着便要醒来。
时若见状搂着人又将被褥盖紧了一些,低声道:乖,没事。说着才起身看向了门边。
屋中漆黑一片,可因着他自身的修为境界所以也是清楚地瞧清了门边的动静,就见一滩清水从门缝中涌了进来,染湿了地面。
随着清水的流淌,地面结出了一层层冰霜花,至于屋中那突如其来降下来的寒意正是这抹清水带来的。
他看着已经涌到桌边的清水,眉间微皱,冷哼出声:这么想探,那今日就让你探个够!说话间双指并合,对着不远处的云鹤布包轻轻一挥。
就见一道光晕自布包内翻涌而出,片刻间化为了数千道银丝。
银丝汇聚出现了一道暗色虚影,缓缓落在了那一滩清水之上。
虚影站定后低下了眸,只冷冷看了一眼到脚边的清水,手中剑快速挥出,强烈的剑气涌现直接斩断了源源不断涌入屋中的清水。
啊!
与此同时,惨叫声猛地传来,可那虚影就仿佛什么都未听到一般,举剑再次挥去,这回竟是隔着屋门散去了门外痛苦嘶喊的鬼魅。
惨叫声也在瞬间戛然而止,跟着一同消散的还有方才那道虚影,化为了银丝入了云鹤布包中。
屋里头再次陷入了寂静,静得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
瞧着没了动静的屋门,时若低眸冷哼了一声,心底的郁气也稍稍散去了一些,才道:不自量力的东西,上回已经给了教训,竟然还敢送上门来。
他的话才落,屋外又出现了声音,这回却是匆匆离开的脚步声,听着不像是鬼魅倒像是活人。
其实这回他会动手灭了这只鬼魅,不仅仅是因为它不自量力的跟来了,更多的还是因为方才离去的人。
不管是鬼魅亦或者是东方家的两人,既然都这么想探虚实,那就让他们瞧个清楚。
三番两次寻上门已经让他心情极其不悦,这回竟然还敢入屋中来,可真真是有些被气着。
相较于他的冷眼不悦,睡在边上的庄容却是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他瞧了瞧又忙闭上了眼。
其实方才他就醒了,本是想自己动手散去外头的鬼魅。
可谁曾想他还未来得及动手,到是时若自己先动手了,而且看这模样还是生气了,吓得他那是连动都不敢动,就连话都不敢说了。
只是又怕自己会露馅,思来想去了一会儿,他才装着自己被吵醒的模样,低喃着道:师弟?
恩?时若听到声音低下了头,见庄容迷迷糊糊才睡醒的模样,知晓这是被吵醒了。
这让他心底的不悦越发深了,真是恨不得将那只鬼魅抓出来再杀一回。
可都已经死了他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按下了自己心中的不悦,轻应着道:醒了?
师弟在同何人说话?庄容低低地询问着,权当自己是因为听到了说话声才被吵醒。
他可不敢说自己在鬼魅出现时便醒了,更不敢说自己瞧见了那抹虚影,只佯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乖顺的厉害。
也不知是不是他装的太像还是时若对他真的毫无戒心,竟是信了他的话,笑着道:没有啊,师兄一定是睡迷糊了,这会儿哪里有人来,睡吧。说着才低下了身。
哦。庄容乖乖应了一声,在时若低身而来时伸手搂上了他的颈项,顺从的依偎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