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急的报信小弟子快哭了,一个劲地摇头说着自己不是,可人家哪里会听,就是认定了他是林小,拖着人离开了弟子居。
时若听着声音这才收回了目光,见几人已经离开笑着去穿衣裳,准备去看戏,活脱脱一个干坏事的小弟子。
至于屋中的其他弟子也没有任何要出声多管闲事的模样,一个个不是睡觉就是修炼,倒也是一片祥和。
弟子居外头是一片空地,此时已经围了许多的弟子,想来都是被方才的动静给吵到了。
换了一身衣裳的时若也跟着挤在了里头,瞧见人群中的元风师兄以及来给自己报信的小弟子时,低眸偷笑了起来。
还是这些小弟子好啊,真有朝气。他低低地说着,片刻后才又挤着往前头走了一些,寻到了一个最好的位置瞧着戏。
也在这时,那位元风师兄有了动作,他出了声:林小,昨日是不是你伤了郭然和其他几位师弟,你可知同门不可相残!
云中门最注重的便是仙门之情,门规内有一条也是最严重的一条便是同门不可相残,重则逐出仙门。
元风师兄不是我,不是我啊!报信小弟子看着眼前的人可真是急的厉害,自己不过就是好心来给林小报信,谁成想自己却被污蔑成了林小,又道:师兄我叫唐飞,我不叫林小。
元风师兄听闻皱起了眉,方才可是有人指证,如今这人却说自己不是。
他并没有将唐飞的话听进去,只当他是想推卸责任,于是冷着声道:胡言乱语,我看你就是想推卸责任,既然有这个心伤人就得做好受罚的准备,限你入夜之前将整个仙门的药房都清理干净!
啊!唐飞一听险些当场晕过去,这整个仙门的药房可真是不少,单单一个药房就够折腾人了若是所有的药房还不得扫到明年去,顿时委屈的低下了头。
可余光却瞧见了站在人群中看戏的时若,慌忙指了过去:师兄,我真的不是林小,那个人才是,你看你看!话音里头布满了焦急,就好似自己这会儿不说,一会儿便没希望了一般。
元风师兄本就有些不悦,可听到他的话还是顺着一同瞧了过去,见人群中站着的正是时若,顿时便气得恼了起来。
他伸手一掌拍在了唐飞的后脑勺,眼含怒意,道:你是觉得师兄的话都不中听了是不是!还是你想多加一个地方,还不快去!
被打了后脑勺的唐飞吃痛的捂着,他知道这个黑锅自己算是背定了,满是委屈的就去看时若,可瞧见的却是时若笑嘻嘻的模样,气得他牙痒痒。
可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应了一声话便乖乖去受罚了。
围观的弟子也很快就散了,时若瞧着唐飞落寞的背影笑得越发张扬,片刻后才走了过去。
待走到唐飞身侧的时候,他低着声道:你叫唐飞?
切,不敢不敢,你方才不是说我是林小嘛,所以我是林小。唐飞许是被气着了,面对时若的询问时有些怪里怪气地说着,接着又赌气的低下了头。
时若见状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到是点了点头:哦,这名字你用着不错,不如我们换换?话音之下显得格外漫不经心,就好似这名字不是他的,可以随意对换一般。
本就有些气恼的唐飞此时越发的气了,他快步就朝着前头行去,越发后悔自己的烂好心。
若不是晨起那会儿听到那些人的告状,他也不会如此好心的来寻这个被门内欺负的林小报信。
结果这人哪里有被欺负的模样,分明就是一肚子的坏水。
时若见他不再理会自己也并未在意,到是极有性子的跟了上去。
这仙门他已经有百余年不曾来了,正巧可以跟着这个烂好心的小弟子走上一圈也不错,就是要自己干活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唐飞将笤帚丢过来的时候,他侧了身直接躲过了。
当初自己在仙门时便从不干这些活,就是有也都是推给庄容,如今回来了那就更不可能去干活了。
你怎么不接,这事还不都是因你起的!唐飞看着丢出去的笤帚那是气得眼都红了,自己被罚可都是怪林小,结果这人跟着来了不是帮忙而是当二大爷,又道:难道你要看着我一个人做事?
那可是整个仙门啊,还是要在日落之前,想想他就有些晕了。
时若耸了耸肩:被罚的是你又不是我。说着往前头走了一步到了窗边,顺着窗户的缝隙瞧着里头。
药房内空荡荡的,想来时辰还早所以也没个弟子来。
你!唐飞被时若的话给堵得气郁,偏偏他说的话还真没有错,被罚的人可不就是自己嘛,最后气哼哼的也只能认命的开始扫起地来。
身后的声音消失了只余下了落叶被扫动的声音,时若回眸看去发现这小弟子还真是乖乖的开始扫地,轻挑眉,果然是有些好欺负。
此时又想起方才小弟子来报信的一幕,他再次出了声:今日你为何来同我报信?你认识我?
不认识,就是觉得看你被欺负怪可怜的,所以想同你说一声。唐飞没有抬头而是自顾自说着,说完后又觉得心里头有些不爽,动作也加重了一些,道:谁成想你一点也不可怜,活该天天被欺负。
时若听着点了头,活相似认同了他的话一般,片刻后才道:有这个时间去报信还不如多修炼,行了,我要去逛逛,你自己努力吧。说着他推开了窗户,熟练的翻身入了里头。
正在扫地的唐飞也听到了声音,惊得便要追上去。
可一想到自己若是入了药房指不定又要被罚了,所以忍了下来乖乖地扫地。
已经入了药房的时若也不再去理会外头,而是熟门熟路的朝着最里头行去。
这云中门的药房极多,可他当初最常来的就是此处了,因为后院里头种了桃树,生的还极好便喜欢上了。
只是他才找到自己最常去的丹药房,还未推门却听到里头传来了声音。
川芎八钱,白芷一钱......浅浅的声音伴随着一抹清冷,期间更有阵阵药香味儿一同飘了出来。
时若盯着眼前熟悉的殿门晃了神,这大清早的谁会跑来这儿炼药,听着药方好似还是淬体丹。
本也只是想来瞧瞧,却没想到里头竟然有人。
满是疑惑之下,他伸手推开了门,就见药炉边上坐着一名身着云鹤青衫的男子,墨色的长发缠绕着青色的发带落在身后,而他这会儿正抱着药方册子认真地瞧着。
谁!许是推门声吵到了里头的人,那人收了书回过了头,眼里有冷意一闪而过。
第四章
时若怔怔地瞧着里头的人,手边推门的动作都跟着僵硬在了原地,眼里头溢满了诧异。
显然他都没有想到,在里头认真看着药方册子的人竟然会是昨日才刚见到的庄容。
师兄?
下意识间,他在心中轻声唤着,可眼里的诧异也越发深了。
庄容此时也瞧清楚了时若的模样,眼中暗藏的寒意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便是暖意。
他从地上起了身,又将衣摆上头的尘土拂去后才抬眸看向了时若,笑着道:我认得你,你是昨日后山那个云竹峰的小弟子?
时若听着他的话很快便回了神,点了点头乖乖地行了礼:弟子林小,见过师兄。
行礼之后他只觉得有那么一些别扭,都已经百余年没有同别人这般恭敬,再者还是自己最常欺负的师兄。
可谁让自己现在就是个小弟子呢,这该行的规矩还是得行,有些无奈了。
至于站在原地的庄容没有注意到他的别扭,反倒是被那一声师兄给唤的晃了神,乖巧轻柔的声音从时若的口中唤出,他的眼前却跟着晃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