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岚的信息素像是白兰地那样的酒味,又烈又辣, 闻着甚至有些刺鼻, 带着很强的侵略性, 其实很让人不敢靠近——只有周绵才能分辨出,那股藏在气息深处的、隐晦的甘甜。
周绵吃完午饭, 回到卧室。
——然后就错愕地发现他放在衣柜里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鱼岚翻出来了,十几件衬衫都铺在床上,像是搭了个“窝”,而鱼岚面色发红地蜷缩在“窝”里,手里还抓着一件, 贴在鼻翼上轻轻呼吸。
有些自然界的生物在发情期的时候确实会有“筑巢”行为,但是如果是出现在人身上……
周绵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坐到床边,伸手抚摸他乌黑的、稍微有些湿润的柔软头发。
感受到周绵的触碰,鱼岚的耳朵动了动,抬起有些发红的眼尾看他,“你去哪里了?”
周绵低声回答:“刚刚去吃饭。下午不出门了,在这里陪你。”
鱼岚抿着唇没说话,怕人又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跑了似的,紧紧地抓住了周绵的手指。
如果说周绵易感期时候的“黏”需要拿着放大镜才能看到,那么鱼岚的黏人就是肉眼可见的程度了,他要不就睡在周绵的身边,要不就睡在他的衣服上。
简直就像犯了瘾的瘾/君/子一样。
……他第一次的易感期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周绵知道alpha的临时标记会加深羁绊,但是没想鱼岚会病的这么“严重”。
周绵只是低下身去吻了吻他的额头,语气纵容又无奈:“好了,我不走了。”
易感期的鱼岚从冷酷校霸变成了黏人的小妖精,八爪鱼一样,周主席连吃饭都是在卧室里面吃的。
第三天晚上,易感期终于只剩下一点燥热的小尾巴,鱼岚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本来打算这三天好好学习的,结果都在床上度过了。
鱼岚轻轻呼出一口气,身体里不再有那么强烈的欲/望,只剩下一些因为周绵信息素留下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鱼岚无声地抬起眼睛——周绵就坐在他的身边,腿上放着一本理科教材,不时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鱼岚犹豫了一秒,没吱声。
周绵平时里也很惯着他,但是没有像这几天这样几乎没有底线,他说什么都答应,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
鱼岚很有心机地舔了舔嘴唇,打算再“装病”一晚上,明天再好好学习。
鱼岚就看了他没一会儿,周绵就察觉到了什么,垂下眼看着他,“你醒了。”
鱼岚继续装病,双手捂着心口虚弱道:“……我有点不太舒服。”
周绵的神情微微一顿,摘下了眼镜:“怎么了?”
鱼岚:“我想亲你。”
周绵安静跟他对视。
鱼岚有点心虚。
他的演技一向不怎么样,而周主席又太过精明。
但是能不能看穿是一回事,要不要戳破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现在,即便周绵已经看懂了鱼岚是在跟他玩小聪明,试图获得一个吻,但并不说出来,反而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周绵把腿上的书放到一旁,稍微俯下/身去。
鱼岚就马上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亲他的嘴唇。
鱼岚永远都学不会正确的深吻方式,很快就被周绵反客为主,他喘不过气似的闷哼了一声,手脚发软地倒回了床上——还没忘了把周绵也拉下来。
唾液里信息素的味道甜的让人受不了。
虽然易感期快过了,但一个生理功能正常的alpha也禁不住这样的撩/拨。
鱼岚前几天都是缠着周绵,在他身上亲亲蹭蹭,还没有来得及解决他的个人问题。
可能是因为周绵的陪伴,也可能是因为眼下的气氛实在太好,鱼岚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以前从来没有打算宣之于口的念头。
他很想要这个人。
想要他完完整整地、彻彻底底地属于自己。
这个念头像一点火星落在他的心里,瞬间就烧成了漫山遍野的野火。
鱼岚的心脏急剧跳动了几下,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越来越快。
他伸手抱住了周绵,稍微偏了一下头,在他的耳边几不可闻地说:“周绵,我想抱你。”
鱼岚其实并不想在易感期的时候跟周绵发生什么关系。
那像是alpha的本能驱使着他做了什么一样。
鱼岚更希望他是出于清醒的自我意识——跟周绵在一起。
而现在的时间就刚刚好。
周绵的神情明显一怔,鱼岚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很认真又很渴求地看着他。
鱼岚的眼眸一直很亮,而此时琥珀色的眼底仿佛烧着一把灼人的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