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南回房间了,因为一个突然的电话。
北斗七星在指尖显露雏形,昭昭放下虚空中乱画的手,颇为悠闲地吹着口哨。
“咚、咚、咚。”敲门声非常有耐心。
屋内的主人也没外面久等,谢观南看到抱着陪睡玩偶的人一愣,“别开玩笑了,昭昭。”
迎接他的是一朵白玉兰,“晚上好呀。”
“你也知道,先在是晚上。”他拉开门,指向墙上挂着的钟摆,十点一刻。
“想和你聊聊天。”昭昭视线下移,看着他白衬衫越来越皱的下摆,“你说的,有什么想说的可以找你。”
“……”不知道该说她纯粹还是极端,让她多交朋友就一学期不联系,让她有话可以找他聊聊,就直接夜聊。
“我是真睡不着。”六小时,可以跨越白昼和夜晚了。
她对屋内的一切颇为熟悉,随意窝在榻榻米上,还开了一罐茶几上的汽水插上吸管,别提有多自在。“不想知道这半年我在苏黎世的生活吗?”
一招绝杀。
“洗耳恭听。”
他将白玉兰的花骨朵插进一株水培里,手指往后捋了捋微乱的头发,露出的五官在水培的衬托下非常清爽。
“就是……”她枕着毛绒玩偶靠着慢慢整理语言,嘴上咬着吸管喝汽水,“你不是让我多交交朋友嘛。”
“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人。”谢观南觉得要是挂个饼她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足够好吃。
“我朋友也不少,但要说那种闺中密友还真没几个。”
拜谢观南这位风云人物所赐,谢昭昭在学校一直混得开,这个交际圈也一直延展到留学圈。不过,“都是朋友”那种广泛的交际,和没有朋友无异。
密友需要秘密,而她不喜欢交换秘密。懒得听,更不想说。
至于原因,她也不想懒惰地推给原生家庭,凭心而论,她其实得益于此。居无定所的恐惧,不是没有过,虽然短暂,但已经足够让人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