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放外面吧, 放外面就行了。
等人走了他才开门去拿。掂在手里, 像装着只颇有份量的盒子, 显然不会只有一条轻巧的项链。
但除了五分钟前下单的那件, 他最近没有买过别的东西。快递单上的寄件人很陌生,最近也没听家里说会寄东西过来。
拆开外面的快递袋,露出粉色的包装盒倒是有点眼熟。文颂恍然啊了一声。
想起来了, 是小姨家的新款。
两条都是上次去拍摄现场凑热闹时夸过好看的款式, 雾野之森和温柔天光,一条绿格一条蓝格, 没想到她还记挂着特意寄来。正式定版后的盒子里还多了些领结发带之类配套的小物赠送, 都很可爱。
文颂把快递拆完平铺拍照, 给覃琳发了微信感谢。
【收到了?】
【拍两张上身图给我看看】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我觉得小裙子还是更适合女孩子穿】
【上次看到的那些模特姐姐穿起来就超好看!】
其实是时间太晚了懒得换来换去的折腾。他把消息发出去, 等了三分钟对面都没有回答, 又略微不安, 以为这样拒绝还是太直白,惹小姨不高兴了在生气。
直到很长一段时间过去, 后来再聊起这段时他才知道, 在长达三分钟的沉默里,她是因为笑得太厉害手抖得打不了字。
【你完全没有发现吗?】
【上次你见到的那些模特姐姐,其实都不是模特姐姐】
【啊,那是模特妹妹?】
【不是】
【都是兄弟】
【?】
【!!!】
【年轻人有空还是多在一起交流爱好,思维眼光不要太局限】
文颂:
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她是从哪里搜集的那么多漂亮的男孩子?
难道是我太没见识。文颂沉默地站在自己的衣柜前, 望着眼前的一二三四条裙子陷入思考。
这个衣柜又是怎么回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这些东西的?
奇奇怪怪。挂起来都短一截,在衣柜里格格不入的。
再说他好好的男孩子的衣服,怎么能跟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呢。
那就只能
明天让阿姨收拾收拾腾出一片地方,再买个挂衣架来单独展示吧。
文颂暗自点头,决定好新衣服的归属后关上衣柜,回到床边犹豫了一下。
总觉得自己只要一躺下去就会继续想秦覃。
不行,不能这样。
这个时间点蓝岚肯定还没睡。一个人待不住,就到了召唤狗子的时刻了。
他拨通电话,抛出诱饵,我今天收到两条新裙子,你想不想来玩?
蓝岚被他召唤的理由惊呆了:你说收到什么?
裙子,只能挡住大腿不过膝盖的那种。有你喜欢的蓝色哦。
这是什么破烂理由。
哪有大老爷们儿半夜打电话说上我家来吧给你穿裙子玩儿的?!
蓝岚沉默片刻,语气迷之羞涩。
那个什么多大腰啊,我能穿得上不。
**
两个人的碰面,一个人的狂欢。
大学以来第一次深夜举行的小型jk主题趴。房间里放了节奏感强烈的dj舞曲,文颂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抱着秦秦笑得直不起腰。
一边听动词打次,一边欣赏蓝岚对着全身镜搔首弄姿,顺便拍照保存黑历史。
果然女装不仅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甚至还有一个人就会有一群人。
他作为精神污染的源头,看着认识多年的朋友被激发出奇怪的人格,居然颇感欣慰,这么喜欢干脆校庆日你穿这个陪我去游街吧。
那不行,我脸皮薄,只能在屋里头穿穿过瘾~
你还脸皮薄?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想试这个了?
考虑男生要穿女款,覃琳寄来的尺码偏大。蓝岚倒是能把裙子勉强提上,虽然拉链卡住穿不完美,仍旧美滋滋玩得很嗨,你怎么知道嘿。
我们上高中那会儿,女生校服不就是这个样的么,就是裙摆稍微长点儿。哎呦放学之后偷摸跟我女朋友约会,她就穿这裙子小腰一扭,别提多美了啧~刺激~
你居然带女孩子在学校约会?为什么我不知道!
这不是怕刺激到你个小处男的自尊心么。
你对人家都做了什么啊
嘿嘿嘿~你情我愿的有什么嘛。
还是自家狗子待着舒服。文颂能从他身上找回久违的从容,起码不像在秦覃身边那么被动,今天晚上留下陪我,裙子送你一条。
裙子就不用了,回头让人看见以为我一个直男有什么变态爱好。
蓝岚费劲地把裙子扒拉下来,拎在眼前打量,完,好像给你撑大了。
文颂把抱枕扔到他不怀好意的笑脸上,不要塞回我衣柜里!放外面等明天阿姨来洗。
啧,嫌弃我还要我过来陪你睡觉。
荞麦枕头拎起来哗啦啦响,蓝岚嘟哝了句怎么整一这玩意儿,随手抛回床上,只穿着条内裤放纵不羁地在他身边坐下,说吧小少爷?又怎么不高兴了?
文颂笑容渐褪,怀里没了抱枕,连心里都变得空落落的。
我今天干了很多不理智的事情。但我觉得还挺开心的,是不是很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开心就完事了呗。前提是你别去沾黄赌毒那些我得含泪去告发你的玩意儿。
倒也没有不理智到那种程度。
就算当时是挺开心的,但回想的时候不会觉得有点可怕吗?
文颂很难向他描述,就像就像你好好地在开车,结果只会用一只脚用力地踩油门,另一只脚却忘了怎么踩刹车?
小车盲,刹车油门是一只。
说实话,我不觉得。
蓝岚说,如果前面是一条畅通无阻的大路,一直踩油门飙出去多爽啊,压根也不用踩刹车。等到了需要停下来的时候再踩不就行了。
等等,我明白了,这只是个比喻,我们现在说的压根就不是开车的事对不对?
诶别比喻啊,我阅读理解多少分你还不知道?直接痛快说了得了。
文颂抿住嘴角,抬手把床尾乱丢的小裙子扫落到地毯上,自己爬上去躺平,沉沉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