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如帝王,即便当年真心宠爱过,如今谢贵妃残害皇嗣,显德帝对她也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情分了。
“儿臣发现身边有前朝余孽,从他们的书信里发现谢贵妃竟然是他们在宫中隐藏多年的暗棋。”贺芝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发现奸细、排查反贼的全过程交代清楚,“如今前朝余孽已尽数抓捕归案,全在队伍中,等父皇裁决。”
显德帝欣慰的看着贺芝,点点头:“吾儿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朕以后再也不用为你操心了。”
这话听起来如此不详!
强烈的不安笼罩了贺芝,下一刻他脸上血色尽褪!
“父皇,昨夜的鸡汤,你……喝了?”
“哈哈哈哈哈,不亏是朕从小喜欢到大的儿子,此子最肖朕!有子如此,朕死而无憾了。”显德帝终于不再伪装强大,他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平静的说,“朕以前看不起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今日试了试,确实挺不错的。这一脸中毒的颓败气色,被遮掩了个干干净净。”
他费力的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以后,以后就交给你啦。你是个专情的孩子,以后好好对林斓。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林家父子仍旧未曾变过立场,说你一句不是,对你也算忠心耿耿了。你以后善待林家,但也要管束些,不要太过放纵,反而害了他们。朕、朕……”
“父皇,您别说了!”贺芝不由得红了眼眶。
显德帝拍拍儿子的手,努力喘息几声,笑骂:“你爹还没这么快死,别担心,回宫!”
嘴上说着不会马上死的显德帝,强挺着为贺芝举办一场晚宴,再次表达对他的荣宠后,一病不起,缠绵病榻足足半年之久,终于逃脱了毒药的折磨,安然迈入永恒的平静。
有了这半年显德帝的护持,朝堂总算平稳过度,没闹出什么乱子。
贺芝与林斓夫妻二人一起侍奉在显德帝榻边,让这位一辈子书写传奇的帝王有尊严的走完一生。
晨光又起,贺芝在朝臣的恭贺跪拜中换上了肩扛日月的衮冕,走向龙椅,他蓦然回过头,紧紧牵住林斓的手,强拉着她一同前行。
“姐姐,我只有你了,我也只要你,别放开我。”贺芝专注的凝视林斓,大掌抚过他自小钟爱的眉眼,全然不顾朝臣骇然的神色,在林斓额头印上一个轻吻,“帝王需要后宫平衡前朝,但不是所有帝王都需要,朕可以没有。”
“我会成为一名强势的帝王,无论姐姐这一辈子是否有子,此生绝不纳二色。”
“若姐姐无子,我们就过继宗室的孩子;若姐姐此生只有女儿,那她就是皇太女!”
贺芝的声音掷地有声,他没有用誓言装饰这段话,但林斓知道贺芝的承诺比世间所有誓言都更真挚;而她也不像寻常女子那般故作姿态的表达自己绝不善妒,说只要是贺芝的孩子她都会喜爱之类的虚伪言辞。
“我信你。”
贺芝背着光,林斓不确定自己回答他的时候,贺芝是不是笑了,但此生,朝臣的非议都没能进入后宫打扰到林斓分毫。
第92章 【番外】如约而至 现代篇01……
“贺少, 怎么不进去?外面冷。”
贺芝眼中深藏厌烦,冷着脸推开当门的人,“滚开, 别碍事。”
没等人再说话, 他眼神蓦然一亮,脸上已经换了神色,分外积极的上前,亲自开门把神色冷淡的女子接下车。
“姐姐今天准备的太久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贺芝体贴的主动解释,“姐姐别担心,我一早警告过他们, 谁敢多嘴,我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高大魁梧的身躯完全笼罩住林斓,属于年轻男子的热力从过分亲近的距离传来, 烘得林斓只穿了礼服的手臂暖洋洋的。
她掩着口, 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笑着低声回答:“要不来也是刘家不敢来, 我怕什么。”
“刘文杰先解决了他论文造假, 偷窃我实验成果的事情,再回来吧。”
贺芝眼神顿时变得极为嗜血, 他几乎是咬着牙根说:“不就是当初在公园里扶了叔叔一把么?也就刘家没脸没皮的, 把这种事也当成‘救人的恩情’, 逮着个活人就要说一遍,还非得闹腾着把刘文杰送去给姐姐当同学。”
“呸, 司马昭之心。我看他们家小时候恐怕连电影都没看过,否则怎么会没听过——‘山鸡哪能配凤凰’!”
“好了,别提他了。楼上有客房吗?我飞了十几个小时, 浑身都要散了。”林斓被贺芝的绘声绘色的话逗笑,但短暂的愉悦过后,更强的困倦袭来,彻底将她淹没。
眼开林斓眼睛都睁不开,贺芝根本不管在场客人都怎么看,打横抱起林斓,大步上楼,留下满室震惊的眼神。
“行了,你们看什么看?斓斓和小六自小的玩伴,她千里迢迢飞回来累坏了,当弟弟的把她抱上去怎么了?你们都是孤儿啊?看的这么来劲!”贺麟大喊一声,刚刚眼珠子还恨不得挂在贺芝和林斓身上的众人赶紧收回视线。
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再没人敢多看一眼了。
林斓伏在贺芝怀里,半闭着眼睛往楼下扫了一眼,情不自禁低笑:“钱真是好东西,贺叔叔一嗓子喊开,他们都消停了。”
贺芝想起自己父亲蛮横的态度,不禁也跟着笑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林斓放在床铺上,为她脱了低跟尖头的小皮鞋,放轻声音:“姐姐,你先躺一会,我去厨房让张姨做点暖胃的菜品送上来。”
贺芝猿臂伸展,越过林斓抓住羽绒被,没等他把被子给林斓盖好,林斓细嫩的手指已经搭在他手背上。
贺芝顿时哆嗦了一下,他赶紧垂下眼眸,根本不敢去看林斓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的模样。
……他怕自己忍不住。
他根本就忍不住。
林斓没有挪开手指,她顺势撑着贺芝的手臂坐起身,把头枕在贺芝肩膀上,软绵绵的交代:“连衣服的扣子在背后,我自己解不开。”
“对、扣、啊……扣子还在,不好睡,硌人!”贺芝语无伦次的强调,然后紧紧闭着眼睛,手指抖个不停的摸上林斓细瘦的背脊。
一整排细密的珍珠纽扣铺在柔软光滑的网纱面料上,贺芝根本抓不住,也捏不稳。
他努力了许久,忙到额头都生出一层汗水再堪堪解开了第一颗,可人却越发向后弓着腰,根本不敢直起身子。
“软吗?”
林斓话音刚落,“呲——!”的一声,昂贵的礼服裙已经在贺芝手下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