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舒慕的动静,袁香雪抬起头看着她,突然问:“舒慕姐,你为什么会想来亚丁?”
舒慕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回答道:“因为想看看亚丁的美景。”
“我也是,不过其实亚丁更适合和爱人一起来。”
舒慕知道这个梗,那时候就流行说,一定要带爱的人去一次稻城亚丁。
舒慕说:“其实我五年前就想来,只是没来成。”
袁香雪歪着头问:“为什么?”
舒慕坐在床上,双臂搂着小腿,“因为那时候我想和男朋友一起来,但他不答应。”
“呀,那也太不解风情了。”
舒慕笑了笑,“对,他不仅不解风情,还总冷着一张脸,就像亚丁的冰山。”
袁香雪听着她说,觉得很有趣,“还有呢?那她对着你的时候,也会冷着脸吗?”
“会,所以我一直以为,他可能不喜欢我。”
袁香雪问:“那他说过喜欢你或者爱你的话吗?”
“没有。”舒慕摇了摇头,随后她又说:“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虽然他从没说爱我,但是却默默地为我赴汤蹈火。”
袁香雪听着她说,脸上慢慢有了一丝笑,“听上去很美好,那你们还在一起吗?”
“分开很多年了。”
袁香雪不解,“为什么会分开啊?”
对着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孩,舒慕并没有戒心,又或者说她其实也很想找一个人倾诉,“很多原因,那时候我们在一起,都太过自我了,很少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明明都非常在乎对方,但又因为很多误解而无意中伤害彼此,到最后只能遍体鳞伤地分开。而且,那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也不大好,当和他有了矛盾和误解之后,我首先想到的是逃离。”
“呀,那好可惜。”袁香雪问:“还可以挽回吗?”
舒慕顿了顿,“我也不清楚。”
“如果相爱,那可一定要在一起啊,不管有多少困难,否则会遗憾一辈子的。”袁香雪看着她,“像我,就是个反面例子。”
舒慕看着对面床的女孩,她留着初恋头,皮肤很白,虽然也有二十七岁了,但看上去像十八岁的高中生,“为什么说你是反面例子?”
“因为啊,我再也不能跟我爱的人在一起了。”袁香雪眼神黯淡了下去,“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对他发脾气,动不动就提分手,但他总会把我追回来,现在想想,要是能回去就好了,能回去的话,我一定不会再惹他生气。”
舒慕看着女孩,“他去哪了?”
袁香雪摊开手心,上面躺着一颗天蓝色的蛋,“他在这。”
舒慕微微一愣。
袁香雪解释说:“他两年前去世了,我把他的骨灰藏在了这个迷你骨灰盒里,每天把他带在身上。”
难怪,她说能回去就好了。
袁香雪的眼眶已经红了,她说:“本来那一年我们说好要来亚丁的,可他走了,两年后,我终于带他来了。”
舒慕的心情也变得沉重,她想说安慰的话,但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的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
死去的人,是不能回来的,后悔的事也会变成遗憾。
可她和周景庭还活着,为什么就不能再尝试一次呢?
——
隔天,袁香雪恢复了状态,她看上去像一只快乐的鸟儿。
像她这样的,如果不是她亲口说自己有抑郁症,大概不会有人把她和抑郁症联想起来。
他们一早乘坐大巴前往亚丁的旅游区,九点钟就抵达了亚丁游客中心。
端午假期过了,景区的游客量明显减少。
他们今天要走长线,去洛绒牛场,牛奶海和五色海,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先乘坐观光车到扎灌崩,再乘坐电瓶车前往洛绒牛场。
坐在电瓶车上能欣赏到沿路的风景,雪山就在蓝天之下,正值六月,草地葱葱郁郁,野花点缀其间,溪水潺潺,一片生机勃勃。
抵达洛绒牛场,近距离地看到了美景,大家赶忙拿出拍摄工具,开启了一场摄影大赛。
阳光明媚,风徐徐地吹着,舒服极了。
在洛绒牛场待了半个小时,一行人决定徒步爬山,前往牛奶海和五色海,这一段路很崎岖,长达五公里,爬上去是一件体力活。
舒慕带了两瓶氧气,一路上一边走一边吸。同行的人都叫苦不迭,也有人中途放弃,纷纷抱怨。
“怎么还没到!我都快死在这了!”
“我以后再也不来了,打死都不来了!”
“我后悔了!不该来的!累死个人了。”
确实很苦,一起来旅行的驴友大多是大城市的白领,平时每天对着电脑,偶尔才去一次健身房,但来了亚丁,为了看到美景,不得不翻山越岭。
当抵达牛奶海的时候,一行人欢呼雀跃,互相击掌表达胜利的喜悦。
牛奶海实在太美了,美得不像是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