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舒慕苦笑了笑,“我可能会孤独终老。”
她想了想,纠正道:“不,也不能说孤独终老,我有宿语,等以后我觉得独孤的时候,我就找一个不婚族的社区,和社区里的人成为互相依靠的家人,我们既独立地过着日子,又互相慰藉,等老了,就一起跳广场舞,一起爬山,一起去很多地方旅行,所以,就算不结婚,就算一个人过,我也会很快乐,很幸福。”
黄颖冰戳了戳她的脑袋,“傻。”
“怎么傻了?当初我想要做宿语这个平台,也是有这个私心的。”
“如果能有机会找一个合适的人,干嘛要一个人过,就算有社区,那始终比不上和自己相濡以沫的人。”
舒慕想,她大概找不到了。
“对了,上次帮你搬家那个男人,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不考虑他?”
上次舒慕从星河公寓搬回来,是秦宇泽帮忙搬的家,黄颖冰来她家的时候,刚好和他碰上,见过一面。
舒慕道:“那个人是我的老板。”
黄颖冰看着她,“我知道啊,作为老板特意过来给你搬家,你说他对你没那种意思,我可不信。”
“因为他还是我的朋友兼病友。”
“就不能发展成为恋人吗?你想想,你现在可是你们公司的顶梁柱,要是顺理成章成为老板娘,那也是众望所归啊,以后公司也有你一半了,不是很好吗?”
舒慕笑了笑,“你怎么想的比我都多。”
“我这不是帮你分析局势么?”
对于秦宇泽,舒慕一早定义过,“我跟他是好朋友,好搭档,彼此之间很了解,很信任,但唯独不会成为恋人。”
“你呀……”黄颖冰叹了一声,“你该不会是心里还记着某个人吧?”
舒慕靠在黄颖冰的肩膀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
——
周一的例行会议结束之后,舒慕被秦宇泽叫去了办公室。
“找我有事吗?”
秦宇泽走到办公椅上坐下,“我刚收到消息,周先生上个月就已经正式递交辞呈,这周五会正式离职。”
闻言,舒慕面露讶异,过了几秒,她恢复常色。
上一次,苗怡欣特意来找她,愿意花六七十万请她去他们公司,目的是为了引周景庭回去。她那时候想,周景庭一定是非常抗拒回家继承家业,苗怡欣才会另辟蹊径过来找她。
这才过去两个多月,周景庭就改变了主意。
秦宇泽说:“明天,诚安资本新的负责人会来公司跟我们见面,到时候你也一起过来吧。”
舒慕心不在焉地点头,“好。”
“另外,宿语能走到今天,周先生功不可没,所以我想今晚宴请他,就当做是感谢,你要不要一起来?”
舒慕摇了摇头,“不了。”
秦宇泽也没勉强,自从知道舒慕和周景庭以前的关系,他心里也有所顾忌,“那行,我单独跟他吃顿饭。”
舒慕回到办公室,走到窗前把百叶帘卷了上去,早上来时还阳光明媚,现在外面已经开始下小雨。
四月份的天气总是伴随着阴沉和小雨,舒慕站在窗前,看着雨帘中的城市景色。
一晃眼,毕业六年了,这六年,有四年在上海,但她最熟悉的还是南城。
因为南城是她读大学的地方,是留下很多回忆的地方,也是她曾经最牵挂的地方。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从十七岁到三十岁,她真的没觉得时间有多长,那从三十岁到四十三岁,或许也不会很漫长。
等到四十三岁,她会成为一个中年女人,笑起来脸上会有皱纹,她再不能像个小女孩一样,对着别人撒娇,又或者整天嘻嘻哈哈地,没心没肺地。
不变的是,她可能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站在窗前,看一场阴雨连绵,又或者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一场烟花灿烂。
那一场雨无休无止地下了一整天,纵然舒慕九点钟才下班,天依旧是下着雨的。
她来到电梯口时,发现秦宇泽也在,“你没去吃饭?”
她记得秦宇泽说今晚要邀请周景庭以表示感谢的。
秦宇泽挫败地笑了一下,“我被拒绝了。”
“哈?”
秦宇泽道:“我今天电话邀请周先生吃饭,他说我的好意他心领了。”
那就是婉拒的意思。
舒慕倒是不意外的,周景庭拒绝别人再正常不过,“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习惯就好。”
“这么说,你很习惯这样的他?”
舒慕在秦宇泽面前倒不忌讳的,她想起了以前,读书的时候,总会为周景庭担心,“我曾经一度怀疑他有自闭症,又或者社交障碍,还曾经担心他出来社会后依旧沉默寡言,不够圆滑,不够世故,无法在职场上混下去。”
秦宇泽听舒慕这么说,笑了笑,“可事实上,职场上,找不出几个像他这样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