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颖冰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所以,这算分手了吗?”
舒慕点头,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嗯。”
“那明天,我陪你回去收拾东西吧。”
——
隔天早上,黄颖冰陪着舒慕回去收拾行李。
电梯里,黄颖冰挽着舒慕的手臂,她和舒慕将近十年的友谊,她很清楚她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以前她和周景庭有矛盾,都是她主动求和,“如果待会你看到周景庭因为你提分手而特别颓废难过,你会心软吗?”
舒慕笑了笑,“大概不会吧。”
“真的?”
“我说的是,他大概不会颓废难过。”
黄颖冰叹了一口气,“如果连和你分手都不会难过,也不挽留,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下了电梯,看着那一扇熟悉的门,舒慕忽然有些害怕靠近。
她不知道那一扇门后面有什么。
周景庭在家吗?
他在做什么?
昨天她提了分手后,他是什么反应?为什么后面他没挂电话,却又不出声?
“你怎么了?”黄颖冰问。
舒慕摇头,“没事。”
她拿出门钥匙,正要开门,忽然门锁咔哒一声开了,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卷发女人搂着猫站在他们面前。
舒慕咬着后牙槽,让自己看上去很镇定。
“舒慕,你回来了。”唐雨倩弯着眼睛笑。
舒慕没回应,从她身边走过,进了屋,黄颖冰跟在她身后进屋。
周景庭刚好从阳台进来,他跟平时一样,看不出悲喜。
舒慕觉得自己应该大方点,她说:“我回来收拾东西。”
周景庭没应声,转身回了房。
舒慕已经免疫了,就算周景庭对她不搭不理,也无所谓了。
再也没有比昨晚的那一场暴击来得让人心痛。
进了房间,黄颖冰在后面锁上了门,她虽然只是旁观者,但已经气得七窍冒烟,低声骂道:“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绿茶渣男,你这刚分手了,他们就在一起了?”
“其实,他们在不在一起,对我来说,无所谓了。”舒慕找来一个大的皮箱,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被子好枕头用收纳袋装好,有黄颖冰的帮助,二十分钟不到他们就收拾好了。
出来时,唐雨倩已经抱着布丁走了,周景庭也一直在房里,没有出来。
舒慕把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给周景庭发了个消息。
舒慕:我走了,钥匙在茶几上。
如果一段美好的爱情一定要在某个时间点结束,那舒慕希望,结束的那一瞬依旧是美好的。
这个世界上,太多曾经相爱的人在最后撕破脸,成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而舒慕不希望是那样的。
她喜欢周景庭,那份喜欢从她十七岁开始,如今二十四岁依旧没有结束。
她只是选了一个最恰当的时机,让那份爱情尽量留在美好与痛苦的临界点。
这么一来,痛苦也不会延续,那她将会永远记住美好。
——
2020年。
一家名为心灵小筑的甜品店里,年轻的女人一边用纸巾擦眼泪一边说:“我一抱我儿子,我就觉得自己会把他从楼上扔下去,又或者把他摔在地上,我很害怕,很害怕伤害他,所以我现在都不敢靠近他。”
舒慕温声安慰道:“你之所以有这样的冲动,不过是因为你有强迫意念罢了,你的内心是爱着他的,所以你绝对不会这么做。”
“可我该怎么办?我现在真的不敢靠近他,我一靠近,想要伤害他的念头就冒了出来。”
舒慕道:“不要刻意逃避,用平常心去靠近他,当你的脑海里产生了要伤害他的想法后,不必太在乎,让它去,因为你很清楚,你很爱你的儿子,你不会伤害他。”
女人红着眼睛看着她,“真的有用吗?”
“有用的,强迫症的森田疗法,顺其自然,为所当为,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女人点了点头,“你是心理医生吗?”
“不算,我也是个强迫症患者,为了更了解这种症状和治疗方法,我做了不少功课。”
“那你的强迫症好了吗?”
舒慕笑了笑,“其实,不存在完全好的情况,只能说症状减轻了不少。过去几年,我很忙,每天都在忙工作上的事,忙起来我就没空去管强迫症,不管它,为所当为,症状也就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