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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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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的孩子长得真好看, 真随了你的俊朗相貌。

谢墩云就瞧着一片光洁的胸脯紧紧压来,肩膀头都发苏。

长得还行, 也还凑活吧!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孩子的姿容, 反正谢墩云潜移默化地离她远一些,顺手把怀里的娃娃推出去作挡箭牌。

柳白骨单腿跪在长凳一角, 流纱裙发出婆娑轻响, 佯装摸摸小孩子的脸蛋儿,惊得孩子一张小脸盘刷刷得白。

若不, 就是孩子的娘亲美若天仙咯?

没那种福气,没那种老婆

谢墩云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受控制地揩去额头汗滴, 勉强挤出三颗白牙的笑意, 朝柳白骨道, 小娘子这孩子长得也很精神, 她有爹吗?

柳白骨一个肃穆,娇软的身子不再靠近。怀抱里的沅殇鬼婴自襁褓中挣挣跃跃,小被子俨然包裹不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谢墩云一脸表里不一的茫然表情,老子就是想着,小娘子看着不像一般人家的闺女。

小哥哥眼睛蛮毒的,奴家确实并非小门小户出身的寻常女子

不,老子说的不是门第,而是气!懂吗?是由里及表的浪气谢墩云翻翻手指,试图寻找一种最为贴切,而又不伤害人自尊心的话,最终定义为,根那些想爬老子床的小蹄子散发出来是一种气质。

小娘子,你原是从花楼里连夜逃出来的吧?

是想趁夜里去寻孩子的爹吗?

那么多恩客,能轻轻松松确定是谁吗?

谢氏三联抛一出口。

柳白骨原本就死白的面部肌肤完全变黑,她已经顾不得安抚沅殇鬼婴的不满,快手抄起桌上的烛台,准备脱手掷出。

谢墩云猴子一样炫了两转,从长凳移除十步外的距离,跟女人讲话尚算彬彬有礼道,小娘子且住手,你我都抱着孩子不方便,你那火彤彤的蜡烛油撒在孩子身上倒也罢了,万一弄老子脸上,老子可就只有这一张脸能骗人

滚!

盛着蜡烛的铜镂台哐当砸去。

谢墩云跳着脚跑掉了。

瞬间黢黑的楼底,仅剩下柳白骨哼哧哼哧的怒息,若不是有沅殇鬼婴在,她一定会手刃那个泼皮无赖!

她从未在男人身上吃过瘪,难免气大,沅殇鬼婴唤她三次都未回应。

蜿蜒曲折的长发自莫名处倏地钻出来,发狂的野兽带着冥火一般的隐怒,分作两簇,左右勒死柳白骨娇细的脖颈。

本宫说你莫不是想造反?

黑发一圈一圈缠绕在柳白骨的颈间,越收越紧,令人窒息。

柳白骨全然不敢辩驳,更不敢扯断脖间令人窒息的发丝,只如虔诚的膜拜,将沅殇鬼婴崇敬举在怀中。

直到留她一口残气,始才扯去乌发。

乌发发出毒蛇嘶嘶的声响,缓缓退却。

柳白骨登时跪在地上大口吸气,眼泪鼻子淌了一脸。形容死透一般。

抖瑟的手小心翼翼掀开襁褓,露出沅殇鬼婴青紫的脸庞。

目光灼黑,正杀得她无地自容。

沅殇鬼婴奶声奶气道,白骨,你是本宫的好容器,可是你对男人的谄媚姿态本宫不喜欢给一个有缺陷的人太多机会。

柳白骨连连谢罪。

沅殇鬼婴不耐,该看得可都看清了?

看清了,柳白骨旋即收敛哭哭啼啼的表情,确实半个影子。不禁想起了谢墩云侮辱自己的词句如何无赖,恨道,索性把那痞子杀了,半影的孩子抢回来。

不可沅殇鬼婴奶音一定,那痞货的身上冥冥中存着除幻之器的味道,也不知属于哪路人马,你最好先跟着走,等他把孩子落单的时候,肆机再夺。

一声盆碟碰击的声响,打断主仆二人的阴谋诡计。

响声是从后厨传来的。

店小二

沅殇鬼婴呶呶嘴,黑洞洞的眸子泛出枯萎的光,白骨你去解决了他,手脚快一点,本宫该就寝了。

第二日天放大光,朝霞迎门时,谢墩云与白式浅装好行囊,趁早上路。

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刘庄,寻见了孩子的家人,谢墩云仔细交代,又把孩子在野店穿过的旧衣服和器物拿出作证,甚至以防万一还做了滴血认亲,一家老小这才半信半疑。

不过富绅家的儿媳妇一直面露狐疑,嘀咕着是不是自己家男人在外面生的野种,找了两个托儿来欺骗人呢。

白式浅的耳朵灵敏,默默走去把谢墩云手中的孩子提起在手中,迎光一照。

地面上投落的影子只有一半。

白式浅道,问世间,何人能拥有半个影子?此话说得义正言辞,有不容争辩的淡定。

全家人皆惊慌失措,面面相觑不止。

白式浅又道,古言谓,鬼神皆属灵界物,非是凡间常有之,你们这位老爷虽是中了幻道返老回春,然他身间影子横跨了神人鬼三界,乃是经年鲜有的吉祥征兆,如果你们不愿意供养起来也无妨,待会儿把他送去和尚庙中自小出家,日日夜夜受佛光熏陶,某一日立地成佛也是尤未可知的事情。

拉起襁褓,准备孩子送走。

这家人被蒙住了,赶紧左一口爹爹!右一声阿公!将孩子认真收下。

再不便骚扰,趁一家团聚,其乐融融时,两个人从正门悄然离开。

谢墩云始才赞道,老子觉得你方才英明神武,机智有度,也算认识你许久了,第一回 发现你忽悠起人来不在老子话下。

得你一句夸奖真不容易。

白式浅偷睇他,一张嘴肿得像猪唇还自夸夸人,立马不屑再瞧,刻意避开了。

经一夜辗转反侧,白式浅心下断定要改邪归正,再不与他纠缠不休,只做口头朋友,也好予自己一个不尴尬的解脱。

忍去心头异动,语调浸入冰窟,早知道就带戚九前来,带着你什么都做不好。

谢墩云没吱声,若有所思。

白式浅觉察自己不能肆意贬损他,擅自解释道,其实我也是提防个万一,今天如果我不说那些个解释,或许咱们一转身,那家人便把孩子弃了或贱养着,冥冥中犯了不孝之罪,便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我于心不忍。

而我那些解释其实是做了个暗示,若他们真不放心孩子的来龙去脉,定也会把孩子送去寺院寄养,不会太过苛待他的。

谢墩云恍然大悟,你竟能观察至此,真有心了。

白式浅恍惚道我一直受各种训练,但最严苛的一项,便是只看不说,保持自己的身姿如空气一般存在,仅仅是观察,不能动,不能说

甚至不能喜欢一个,随时会消失的人

那你到底在观察什么白式浅首次谈论自己的事情,谢墩云忍不住疑惑。

白式浅惊觉自己言多必失,他就是平素里跟他说的太多,说成了习惯,一不小心就会把谢墩云当作倾诉对象。

肃肃嗓子,观察哪个该死的家伙想要随便打听别人的隐私。

德性,谢墩云反诘,真打听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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