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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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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郎哂蔑,那又怎样?他们联合起来害我的时候,可曾顾念着我也姓萧?

不等交谈深入下去,整座季风构建的幻彧里,一声雷鸣骤然绽放,电脉便如倾巢出动的土虺,震得满眼里烁亮无比。

自某个地方为起点,幻彧被横空撕成两截,外层晴朗的天幕透露进来,阳光普照大地,一块块坚硬如铁的季风开始瓦解,软化作细细绺绺的风丝,沿着裂缝极速抽退而去。

幻彧之中,处处旋风,沟壑开始填平,屋脊逐渐隆起。

萧玉郎惊骇不止,怨恨的眼神扫过地面已有愈合迹象的残肢断臂,绿毛骨尸缓缓瘫倒于地面,流入地缝,化为乌有。

他背后的眼球亦有融化的迹象,一颗颗像凋零的泥胎,血丝相连,纷纷坠向地面。

不!不!

萧玉郎近乎绝望地面朝分崩离析的幻彧,周身颤抖道,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想让自己心里痛快三天而已!

他朝戚九张望的眼波里,竟滚着晶莹的泪花,三天而已难道你连三天都不肯施舍我?你真是太卑鄙了!

戚九剧震,并不是我破了你的幻彧

难道是白式浅?

戚九伸出手去拽他,因为瞳孔之翅的溶解,萧玉郎的孱薄身姿愈发轻盈,竟随着滚滚抽离的风流,朝裂缝外卷去。

风速湍急如涛。

戚九拍打着四只羽翅,一路狂追不舍,终于凌空一跃,于幻彧与现实的裂缝处,恰把萧玉郎的手牢牢攥入掌心。

吃惊着他的手骨又细又柴,硌得人掌心生疼。

戚九道,你不能走,若真是心里有怨,为什么只能在三天里宣泄?若留下,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解决问题,总比你事后逃跑要强很多!

萧玉郎反复挣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以为自己能看穿我的季风幻彧,就可以继续了解我?太天真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今年破坏了我的计划,还有明年。明年不行,还有后年

萧玉郎的神情骤然失落,不不不!或许我活不到明年了

盯着戚九的眼睛突然阴鸷无比,是你非要装好人拉住我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他的手脚突然化作缠人的藤蔓,分别攀向戚九的四肢百骸,融化的眼球滴滴淌淌,涌向戚九的身躯。

好恶心!

你别会错意,我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的弱鸡!戚九手舞足蹈,他背后的四个瞳孔之翅上下振浮,与溜走的滔滔季风做殊死抵抗,拼命滞留在缝隙口处,寸步不离。

萧玉郎的身量哪里是他的对手,久耗的对抗很快令他精疲力竭,即使戚九的幻翅所掀起的阵阵风波,都能把他卷回幻彧内去。

萧家族人眼看就要苏醒,绝不能让他们看见自己!!

萧玉郎激气道,你这人真不好缠,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拉着你一起走了,你快滚吧!

语毕,他的瞳孔之翅一抖,上面残留的眼球一齐振动而出,劈头盖脸泼在戚九脸上。

吧唧!吧唧!

烂泥状的眼珠子们,在戚九脸上颈部弹跃。

甩袖一扫面部粘人的眼珠,戚九干呕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射|我!我也射|你!

抖一抖背后,数以千计的眼球随翅膀扇动,一齐拍向萧玉郎,软冰雹似的,直敲得他头晕脑花。

你来我往,就半空里互殴起来。

对射之际,忽然一阵悠扬急促的笛音灌入,配合着精白的电光,幻彧的裂缝被扯得更大,一块块撕开抛去,直推向覆灭的巅峰。

唯怪这笛音太过熟耳,足令戚九忍不住轻笑。

萧玉郎瞧他笑得恶心,使劲一推道,八成惹了个傻货,算我今年晦气。拍拍屁股就要随风而逝。

忽觉得怀里一重,戚九不知怎么回事,身上的瞳孔之翅如秋叶一般层层凌落,背后眨眼光秃秃的,整个人都不好了,紧闭着眼睛倒在萧玉郎双臂间。

晕啦?这么突然?

萧玉郎也是个没见识的,心想估计是自己功高一筹,不由心花怒放,丢失的自信全部拾回,抱着昏沉沉的戚九逃之夭夭。

弹指一挥间,仿佛雨过天晴,萧家店重新屹立于防风栏中,白莹莹的砖墙纤尘不染。

倒在街巷里的萧氏族人陆续复苏,揉揉干疼的眼睛,迷迷糊糊互看而问:我怎么躺在地上?甚至连头发丝也不曾少一根。

谢墩云才不管这些人如何死而复生,他冥冥中有些激气,爆吼一声,老子的刀要劈人了!都给老子闪条道儿出来!

懵懂无知的人群里迅速留出一条小路。

谢墩云问东佛,可还喘着气呢?

东佛方才在二人严密保护下,倒是安全无恙,只气息奄奄道,俺就是脚软了,走不动的。

你个软脚虾!

骂归骂,还是扯来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厉声交待道,把他给老子细心抬回厢房去,老子待会儿回来检查!

像是心急如焚,再不说第二句,扛着刀急急忙忙就往幻彧最初裂缝的方向赶去。

疾跑一路,翻过防风栏,正瞧见平地上半躺着个白花花的人影,他手里的伞似是有些问题,导致整个人若隐若现,不能顺利遁形。

谢墩云的坏心情不知道怎么一转头,嘿嘿傻笑着靠了上去。

快要临近白式浅的一瞬。

白式浅背着脸问,怎么?戚九那边可安全了?私下里把吐过血的嘴角揩了干净。

谁知道那小子飞哪里去了?!

谢墩云问,白疯子,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十拿九稳,绝不会受伤吗?!把伤撩出来,叫老子乐一乐。

白式浅冷爆一声,别走过来,否则插瞎你双眼!两手加紧摆弄雷肜伞,胸口的撕裂感痛彻心扉。

回忆起攻破幻彧的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就快要没命了,索性自小的残酷训练令他还不至于如此脆弱,只是旧伤叠新伤,总不能好全,实在恼人。

谢墩云被他冷冰冰一句顶得原地踏步,想了想,突然喊一声,老子顶你个肺!你以为老子是心疼你来了?

告诉你!你扇老子那一耳光,打得老子眼冒金星!老子是来嘲笑你个半残废的!看看你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来着!

叽叽咕咕叽叽。

白式浅心里愤恼,蓦地反笑了,手中的雷肜伞旋即像攒足了电力,骤然显灵,把他重新笼回隐形之中。

谢墩云继续,啊??你给老子出来!你个不是男人的半残废!天天躲在伞下面装清高!

刚才老子说先救小九,然后我再来帮你一起破幻彧,你自己倔,非要擅自来闯!

结果可好,把你自己给整趴下了,还不屑让老子管你!

一块儿出来跑任务的,数你最高贵!

白式浅轻轻飘到他身边,对着谢墩云唾沫持续横飞的大嘴,淡淡捂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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