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池牧遥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便到了闭关的房间里再次加固法阵,并且多加了一重机关禁制。
走出洞府察觉衣服重量不对,他才发现他随意披的居然是奚淮的法衣,他穿着殷红的外衫似乎不太合适,本就唇红,此时多了些许妖媚。
他迟疑了一会儿,并没有管,而是去寻了奚霖,和奚霖单独谈了许久。
毕竟整个卿泽宗,没人会在意他是不是穿了奚淮的法衣。
这一天就是奚淮闭关的日子了。
奚淮自己一个人进入到了闭关的小房间,进门前还深深地看了池牧遥一眼,接着关闭了石门。
房间外有一圈石座,是留给护法的前辈们的。
池牧遥给这些座位也布了法阵,让所有前辈的助力更加强劲,能直接输送到奚淮的身体内。
这些长辈还以为按照他们少宗主的习惯,定然会再跟池牧遥依依惜别一会儿,都没着急进来,看到奚淮真的关了石门,他们还有些惊讶。
池牧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昨天夜里他不眠不休地把奚淮哄好了,奚淮今天才这般老实。
如此做完,他在看到所有前辈都开始运功之后,主动离开了奚淮的洞府,在洞府大门设了法阵。
出来后,他看到落在他肩头的啾啾,低声说道:“这次恐怕要靠你和虺了。”
“啾!”
啾啾似乎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场面,永远斗志昂扬。
再加上这些年里啾啾也在跟着他和奚淮一起修行,实力也越来越强悍。
池牧遥带着啾啾来到了卿泽宗正殿。
这里坐着司若渝和青狐祖宗,还有另外几位守护宗门的前辈。
在座的这几人互相不算熟悉,坐在一起没人言语,场面颇为尴尬,在池牧遥到了之后才缓和了下来。
池牧遥不急不缓地坐下开口说话:“各位有人是我请来的,有人是卿泽宗的前辈,前辈或许还不知道召集大家是为了什么,所以我还是将这次会发生的事情说一下。”
他将禹衍书告诉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卿泽宗的几位宫主,果然看到这几位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现在就杀去暖烟阁。
池牧遥示意他们先安静,接着说道:“可能在各位的心中,我只是一个掌管执事堂,资质平庸的修者。但是这次情况不同,即将遇到危险的是我的道侣,所以我也只能站出来。晚辈也知道,指挥各位我尚且不够资格,只能恳请各位看在我对道侣关切的这一点上,愿意听一次我的指挥。”
独眼的宫主首先说道:“我们对你没什么意见,你比那对父子都聪明,也不做越俎代庖的事情。真遇到什么必须插手的事情也是你幕后指挥,再让奚老龙告诉我们,这次只是没有奚老龙而已。”
月暮宫宫主跟着笑道:“其实这次宗主改变了护法的人选,剩下的人我粗略看了一眼,似乎在某些方面都有见长,这时就已经想到了。既然已经有了安排,就直接说吧。”
池牧遥的性格低调不张扬,平日里都是一头扎进执事堂,算算账目,处理一些杂事,其他的事情都不参与。
这些年两界斗得厉害,池牧遥从未插手过。
这种不会搞事,不争不抢,没有任何攻击性,明明很聪明,却不去算计的风格,让卿泽宗众人觉得舒服。
有可以“掌握大权”的能耐与资本却从不逾越,就不会引人讨厌。
再加上池牧遥治疗能力了得,让他们渐渐有了一种他们还有“底牌”的感觉,也敢在外冲锋陷阵。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涉及到奚淮,怕是这一次池牧遥也不会站出来。
池牧遥点头:“各位也是通透之人,自然看得出这次留下的都是擅长一些阵法,或者团队配合方面优秀的修者。奚淮闭关是头等要事,我没有与他说过,怕他担心,而护法的人也要足够厉害,所以就只能尽量留下一部分人守着卿泽宗了。
“娴悦那边,她早就失了威信,这次能和她一同来的人怕是不多,不会有上一次大战艰难。
“我的想法是利用合欢宗的幻境之术,在幻境中可以布下凶蛮的法阵,再加上青狐的操控之术,三者配合。”
他说着,看向了月暮宫宫主:“月暮宫宫主是最强力的辅助修者,实战经验也比我丰富,掌控全局的事情便由他来负责了。
“其他的人我会安排你们的位置,你们记住法阵的机关布置,守护好你们的区域,只要对方的人进入你们的区域就格杀勿论,想必大家都能做到。”
月暮宫宫主听完点头:“嗯,你在阵中负责治疗,我们的战斗力也会增强,至少让他们讨不到任何好处。”
池牧遥笑了笑:“我会是阵法的阵眼,恐怕也会很危险,有可能不能及时赶去治疗,你们保护好自己的安危最要紧。”
听了这句话,卿泽宗众人再次乱了起来。
“不可!破阵者第一个要找的就是阵眼,为了破阵,他们最厉害的攻击都会朝着你招呼,你若是没了,少宗主出关后定然会埋怨我们所有人!”
“就是!不可这般冲动,就算是保护奚淮,也不能牺牲了你自己!”
“我们不同意!”
池牧遥则是笑得非常淡然:“我自然会做很多假阵眼掩护,谁能想到阵眼会是我,而且到处移动?对不对?”
其他人还是不同意。
司若渝跟着耸肩:“你看吧,不止我一个人不同意。”
池牧遥没办法,只能叫出斗法能力最高的独眼宫主到院落中,让他攻击自己。
独眼宫主连佩剑都不愿意取出来,看着他说道:“我攻击你?我这老脸要是不要?”
在卿泽宗所有人的眼中,池牧遥就是一朵娇花,只有治疗能力了得,便被护在了宗门内,谁都没想过对他动手。
一个连佩剑都是团扇变幻的,还很少拿出来过的人,现在要大家相信他有实力,他们还真的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