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捅破窗户纸后,林晏便没有再找过她,即便他已经出差回来天天坐在办公室里。
两人陷入了第二次“冷战”,程娇浑然不在意,反正冬天她更喜欢与被窝缠绵。
因为工作繁忙的原因,程娇终于说服父母搬出去单独住,这是她掌控自我人生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大步。
租的房子离公司不远,是个半新旧小区里的叁十来平米的一居室,除了一厨一卫一阳台,客厅与卧室都是连着的,中间仅隔了半厢装饰柱。
她喜欢像壳一样的小房子。
程娇简单地装饰了下,贴了新墙纸,换了床垫沙发以及厨卫一套就搬了进去。
搬家那天萧客当了免费司机,程娇东西不算多,一趟就搬完了。
不过程娇并没有邀请他进门,让他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让他走,说改天请他吃饭。
萧客笑言,“难道你这屋里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程娇微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坦然地打开了房门。
小房子一眼望尽,虽然格局小了点,但是五脏俱全。萧客的眼睛在窗纸上扫了扫,笑赞道,“墙纸很漂亮。”
说完就帮着她将行李一箱一箱地往里搬。
程娇没有跟他客气,但仍然没有让他进屋。这次萧客也没再强求,笑着和她约了吃饭地点便离开了。
程娇回头盯着条纹状墙纸,心里若有所思。
萧客选的是一家西餐厅。
西餐厅位于a市寸土寸金的繁华中心,集名气、格调、尊贵、浪漫于一身,是上流人士聚集的地方。
程娇叹息一声,找了个靠窗边角落的位置坐下,一边点菜一边吐槽,“万恶的资本家。”
萧客坐在她对面冲她直眨眼睛,“稍微垫着点,等会儿我们接着去街边撸串。”
“那还不如现在去呢!”
萧客但笑不语。
程娇很不喜欢西餐进食一叉一酌的习惯,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她还是耐着性子嚼着小块鹅肝,配着香醇红酒慢慢品味起来。
“你有看过那篇关于法国鹅肝的报道吗?那些专为生产鹅肝的饲养鹅从孵化出来便会被注射一种激素,那种激素会让它们的鹅肝长得很大,到收割的时候足有两公斤之多。而那些被注射了激素的鹅一生都只能蹲着,不能动弹,不能走路,因为肿胀的鹅肝会挤压着他们胸肺和脖子,让它们喘不过气来,直到有一天它们被拉向屠宰场……”
萧客无语的放下了刀叉,周围也是此起彼伏的刀叉落盘声,只有讲故事的人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
程娇眼里闪过一丝得瑟,让你们装!
萧客无奈一笑。
不远处一声不轻不重的“哼”声,“粤犬吠雪,土包子少见多怪!”
这声斥责是一位明艳端庄的美人发出的,美人程娇不认识,不过美人对面那位她倒是认识,还很熟悉。
程娇喝了一口红酒,笑着对萧客说,“听说你从小在国外生活,我来考考你古诗词好了,看你能不能接得上。”
她放下酒杯,轻翕朱唇,“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
萧客一脸茫色,倒是美人对面那位“咳”一声呛了口红酒出来。
美人惊呼:“林晏——”
林晏站起身,擦了擦衣襟,“我去下卫生间。”
萧客已经百度了下一句,他满是歉意,“抱歉,程娇。”
程娇并没有理会他,虚了那边美女一眼,起身去了卫生间。
林晏早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他半靠在展品桌案旁,双手插在裤兜里,半垂着头,看着她走过来,神色有些不虞,似在等她一个解释。
程娇心里“哼”了声,龟笑鳖无尾,豚笑鲸无毛,自己半斤八两还说别人。
“考虑清楚了吗?”
冷不防他没有问刚才的事,程娇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那天的问题。
程娇捏了捏指尖,“我不想改变。”
林晏似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意外,他点了点头,转头就走,洒脱至极,一点没有被拒绝的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