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怕陆溪会牵连她,可现在刘莉只祈祷副队长不要看到那封信才好!
刘莉后悔死了。
她白着一张脸,咬牙问厉清清:“你不是说,陆溪和大队长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吗?”
厉清清不安的转过头去,飞快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说了我看到的。”
“你——”刘莉惨白的脸色气得通红。
看着昔日的好朋友,刘莉发现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厉清清是没明着说,但句句都是暗示。如果自己会错意了,厉清清怎么不早说?厉清清还看着她写举报信,这不是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吗?!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你要是不确定,为什么不明着说?!”刘莉言语间带上了苛责的意味。
如果不是厉清清煽风点火,她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倘若这件事情败落了,说不定她要被扣上一个思想不端正的罪名!刘莉肠子都悔青了。
厉清清别开眼,也着急得要掉泪。她不确定刘莉的举报信写了什么,害怕被她牵连,着急之下,恨声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让你写。这件事我可没参与,如果大队长追问起来,我……我会如实报告的。你这样不对,我不会让你一错再错。”
说到最后,厉清清仿佛说服了自己一样,目光坚韧的看向刘莉。
刘莉被她弄得怔住。
厉清清气质单纯,是很柔弱娇美的形象。因为她温柔的性格,刘莉觉得她会被人欺负,经常担当起大姐大的角色,不管什么事情都把厉清清护在身后。
可如今,再看她一双眼睛汪汪的注视着自己,满脸写着无辜和少不更事的纯洁,刘莉忽然觉得这是一张完美的面具。
她总是会示人以弱,激起别人的同情心,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刘莉心里忽然升起一股阴暗的想法:好像每次,都是在她幕后出谋划策,然后看着刘莉在前头冲锋陷阵。得利,厉清清是功臣;失利,那是刘莉的责任。
刘莉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后垂下头去思考对策。
接下来一整天,刘莉都没再搭理过厉清清。而厉清清也担心刘莉举报的事情会影响自己,也没主动搭理她。
两人陷入冷战。
“队长,上次那封信你打算怎么办?”公社办的副队长头也没抬,随口问了一句。
他的桌子上出现了一封举报信,稍微看了一眼,副队长就交给大队长了。
“眼睛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给我惹事。”大队长冷哼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他心知肚明。
那一手好字,自然不可能是村里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写出来的,只能是知青点的知青。
一把手二把手都没当回事,也懒得去追究,一心投入陆溪的修水车事业,把举报信扔进了垃圾桶。
要不是最近农忙,才不会这么容易放过那个小人。
接下来几天,刘莉都过得很胆战心惊。
一开始她很害怕举报的事情被追究,但一想她没署名,也没人知道是她写的,就算被提出来也和她没关系。加上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公社办的人仿佛没见过那封信一样,没起什么波澜。
刘莉渐渐的放下心来。
只是友谊一旦出现裂缝,要崩坏只是迟早的事情。虽然刘莉和厉清清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也默契的没再提那件事,但关系终究不像以前那么亲密无间。
以前是刘莉护着厉清清,厉清清是一头小绵羊,而如今厉清清还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回过神来想要讨好刘莉,刘莉却经常阴阳怪气讽刺她,闹得厉清清下不来台。
偏偏两人又是同一间宿舍,没法分开,只能互相折磨。
又一天中午吃饭时,刘莉和厉清清两人来到饭堂排队打饭。
知青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吃饭,或者聊天打趣,气氛很是快活。只有刘莉和厉清清这里寂静无比,别人也不敢靠近她们。
沉默着,刘莉忽然指了一个方向对厉清清讥诮道:“清清,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你的心上人?你看他怎么缠着陆溪不放呀?”
语气里是浓浓的揶揄,一副看好戏的口吻。
厉清清下意识看过去,发现饭堂门口的周路言堵着陆溪,两人正在说话。
她面色下意识一白,有种心事被窥破的窘迫感,同时隐隐气愤难当。
这是厉清清心里的秘密。
周路言是欢迎会上认识的人,当时厉清清就被他英俊的外表迷倒了。然而周路言性格冷峻,不爱说话,厉清清费尽心思也找不到搭话的机会,只当他是高岭之花。
可如今高岭之花缠着陆溪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心里堵着了,很不舒服。
厉清清低头错开那两人,一言不发拿起自己的饭盒跑开,不愿再留下。
第7章 下乡的女知青(七)
陆溪怔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周路言,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近日来,陆溪放牛放得自在。不用承担大量繁杂的劳动后,她能挤出更多的时间来处理关于水车的事情。大队长给她找了两个木匠做帮手,好让陆溪尽快把转轮和转轴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