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道:“甭管哪天,赶在宫里再有什么事之前办妥了才好!”
容、谢二人这才恍然——原来是为了抢这个时间!他们都有一个固有的观念,人只有成家了才能算立业,才能更好的参与大事。他二人过来也不是为了扛活的,公孙佳也不强留他们,由着他们俩离开了。
容、谢二人一走,单良就说:“不妙!”怎么弄出这么个鬼来?
公孙佳道:“你看还有别的人吗?”
章熙的儿子们,也就这个了,弟弟里倒是有一个岷王,可从来没有帝位不给儿子给弟弟的。章氏族中子弟更不用讲了,更是不够格。单良道:“唉……没意思极了。老彭啊,这建功立业……啧!”
只有一个英雄的朝代才能产生英雄,一个从皇帝开始就毫无特色的时代,能干出什么伟业来?
彭犀心中哀叹,口上却鼓励公孙佳:“丞相,如果自己放弃,有再好的机会也是无用。如果自己准备好了,没有机会也能创造机会的。请一定不要泄气呀。”
公孙佳道:“我就是有点儿累。熬多少天了?哪还能看起来精神饱满?歇歇就好啦。”要是没有明君带着大家伙儿开拓一个新时代,那争权夺利谁又争不过谁?公孙佳调整了一下心态,安慰好了自己。
停了一下,她说:“不行,我还得出门!府里你们料理好,对了,准备贺表。唔,什么新太子妃的事儿,咱们不掺和!”章旭的后院乱成那个熊样,还掺和什么?等它乱一阵子看看清楚再说吧!
她又说了几件事,一是元铮回来,二是调自己人北上填坑,三是让彭犀准备奏本,给政事堂的大臣也都配上护卫,然后奏调钟保国兼掌京师防务。相信对章熙而言,钟保国比余泽更让他信赖。
将彭犀、单良等人支使得团团转,她自己又转去了钟府串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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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府也压抑得很!公主们的娘家出了这样大的事,哪还有心情戏笑?
靖安大长公主托起公孙佳的脸,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眼下,说:“这累得,眼睛都抠进去了。”
公孙佳也累得要命,没有客气,往卧榻上一倒,枕着老太太的大腿说:“哎哟,可算能歇会儿了。”
“怎么就落到他头上了呢?!”延福公主在家里气得饭都没心情吃了,见到公孙佳之后就开始抱怨上了,她压低了声音问,“真的不能改了吗?二郎家的孩子,哪个不如他了?”
哪怕最后上位的是章昺都不能让延福公主如此的愤怒,“章昺的跟班”居然要到自己头上去了,这才是延福愤怒的理由。她从来就没瞧得起过章旭,这货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没有任何特色,只会当章昺的跟屁虫。
“哪怕是个天字第一号的混蛋,也比一个从来什么都不是的人出头强!”延福公主说。
公孙佳抬手盖住了眼:“掰腕子没掰过。霍叔父与江平章都认为得是他了。”
“那小姨父呢?”
“他?没说什么。”
延福公主站了起来:“要不咱们去找他?”
公孙佳放下手,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你歇歇吧!霍叔叔那个人有傲气、想做事,但也有分寸的。没有陛下授意,他怎么会带人去闯唐王府带走王妃?”
延福公主怔住了:“什么?”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最稳妥。陈王废了,宋王残了,剩下的人里唐王居长。你让陛下怎么办?这个时候催逼,只会让陛下心里难受。别吵吵,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唐王没有那么突出。”
公孙佳睁开眼,挣扎着爬了起来,半靠着大长公主,说:“嫂嫂,当爹的怎么会眼睁争看着自己的儿子受欺负?你要在这个时候去欺负他的儿子吗?”
延福公主五雷轰顶!
大长公主不是滋味地说:“总还能维持,我看他也只有在小毛病上糊涂点儿。小霍儿不是也把他家里的乱神都请走了么?能请得走,乱神在他心里就没那么要紧。成啦。你们也是,都别再操心了。怪没意思的。”
公孙佳打了个哈欠:“没想操心,我给自己准备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
“我准备完婚了!已经派人去把元铮调回来了。”公孙佳宣布。
公主们炸了锅:“什么?怎么这么急?”、“我们还来不及准备。”等等。
公孙佳摆摆手:“我年纪不小了,再等下去就生不出来了。”
这可真是个好理由,她的孩子,得亲自生的。大长公主终于振奋了一点:“那好!都打起精神来!这些日子这个糟心,是得办个喜事儿!”
公孙佳道:“阿姜已经开始准备了。”
“叫你娘回家去!我说,你们也是,横竖没什么大事儿,咱们就办好这一件。”
公孙佳看她们的情绪稍缓了一下,低声说:“我把舅舅调管京城防务……”慢慢说了几件事,才不顾大长公主的挽留回自家好生歇了一晚。
次日,她去了赵府请回钟秀娥,又去朱府探望朱勋。两处的表现也如钟府一般死气沉沉的。不是因为死了秦王不敢欢宴笑谈,就是纯粹的兴致不高。
赵家百年望族,经过的事太多了,赵司翰是一点也不惊惶的,却多少有些意兴阑珊。他是有意明年出孝之后打起精神来辅佐帝王开创盛世的,章熙是圣明君主,章旭就差远了。
“蛇无头不行,”赵司翰怏怏地说了一句,“盼陛下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朱勋也是一脸的怅然:“是他啊……也好……也好……”又安慰自己似的说,“如果是他呢,那大家伙儿也就混着过了,我家这些废物倒是又能鬼混些时日了。”
两家反对是对公孙佳要完婚这件事兴趣更大一些!赵司翰毫不介意钟秀娥回公孙府去,并且下令赵府也要准备一分嫁妆。
公孙佳要完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才让京城的空气活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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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急了些,你年纪也到了,”钟源说,“且在这个时候,有件喜事,大家心里也好过一些。”
两人此时并肩走在宫中的石板路上,一同去中宫拜见章熙。公孙佳道:“他们传得也太快了。”
“没事儿,我已经向陛下解释过了。”
“你都说什么了?”
“近来发生了很多事,你感慨世事无常,想把一些该做的事情做了。”钟源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