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是躺下,他尚且靠坐床头。
她道:阿骁,你怎么还不躺下睡,在想甚么?
他在想那金花叶耳坠、丝帕、春药、低门小户的小娘子、从前的他与她究竟有甚么事。
他已不再喝巫医那汤药,可今夜他恐是睡不着。
他道:没甚么,不知阿骧可到了川蜀。
她道:应是到了吧,已有二十来日了。
他静了一会,忍不住道:阿骧从前如何欺负你了?
她又瞪了他,有些不愉道:你今日怎么回事,总问这些作甚。他怎么欺负我了?你在叠翠楼不是还撞见了么?
他又接不上话了。他在叠翠楼欺负她,被大哥撞见,免不了大哥要训斥他。
他含糊道:你别生气。他那般待你,我私下已是训斥过他。
她道:你那回发好大火儿,用我娘寄给我的首饰盒子失手砸破了他额角。你私下还训他?
嗯,他听她说大哥失手伤了他,不禁无语望着帐顶。
她与大哥结缘是因了他,他与大哥结怨是因了她。想来他与她之间必有前事,而大哥却不计较他与她的前事,与她成婚?
这怎地好似市井俗巷的恶俗话本子。
她今日被他频频追问前事,心中已有芥蒂,道:当日叠翠楼之事,我与阿骧关系势同水火。我中了他的药,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后来世事难料,我与他又纠缠到一起。你当初不介意,时日久了,果开始介怀了?还是你一直以来便心中有刺,时至今日,仍是难以释怀?
她说着话儿,眼圈亦红了起来,再不想理他,转过身去,只留个婀娜后背给他。
他被她一席话震得同个泥塑的人偶一般直直呆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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