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人捉弄晾在那黑黢黢地儿,又惊又怕,又吹了冷风,跌跌撞撞摸出来,以为撞见了鬼,这下虽知是个大活人,又添了十分的羞窘。
来人颀长身儿,高出她许多,胸怀冷硬若冰石,定是个男子无疑了,她可是知道倒在她母亲怀中是怎样的!
如莺急道:对不住!实是对不住!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有劳您帮帮我,我头发恐是被您衣裳勾住了
她着急又羞窘,声儿不复往日清越,软侬侬带点隐忍与祈求,掺杂几分似哭未哭的调儿,在暗夜中反似别有韵致。
她等了一会,那人久不应声。
她不禁道:对不住,我头发您、您在解了么?
那人唔了一声,如莺见他抬着胳膊,应是在解她那被勾住的头发。
她垂头靠在他怀中,他举着手儿,似将她搂在怀中抚她头发。
如莺窘得脸颊儿发烧,怕人误会,忙道:实对不住,我是公府二房的亲眷,今日才入得府。晚间吃了席面,同姐姐妹妹们一道出来消食,我不慎丢了发饰,便同丫鬟一块回来寻。两人分头越寻越远,一时不察,找不见彼此,我便连来路也寻不着了。这才还望您莫要见怪。方才冲撞,也是也是这边实是僻静,有几分我一时失了稳重,才不慎
如莺话未说完,头皮一松,来人后退一步。她心头一宽,忙抬头道谢。多谢二字还未出口,便愣了一愣:
长眉斜飞入乌鬓,墨发高束饰紫金,凤目藏清冷,薄唇无笑意,鸦青披风添寒意。
眼前这人不是祁世骧又是谁?这般乔张做致又是给谁看?!找个小丫头耍弄她半日,教她担惊害怕喝西北风,又装模作样勾解她头发!
一晚上心里头忽上忽上,几番折腾,加之白日车马劳顿,心绪已是不稳,她难抑心头怒火,斥道: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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