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稍微像样点的工作都有数千亚雌来抢,甚至还有身体强健的雌虫,落选的那数千亚雌,就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情况一天天衰弱下去。
然而对于有钱的雄虫来说,这些都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明媚的阳光下,一座座洁白的大理石喷泉里,清澈的水流高高喷向空中,落下时拍打出白色的水沫,如同美丽的珍珠。
水雾在空中激荡,折射出小小的,美丽的彩虹。
如此珍贵的水资源,在这里竟然被拿来当喷泉使用。
而如此骄奢、淫、逸的主人公,自然就是如今坐在庭院某一处,神情忧郁不已的绿眸雄虫。
他伸出手,感伤地从喷泉里掬了一把水。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定。
系统不知什么时候,切换成了清澈的童音,声音比泉水还要甘甜。听到的人如同身处神圣的大教堂,唱诗班的圣童唱着天籁之歌,治愈着每一个受伤的心灵。、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啊
水晶般的泪从陆墨的眼角滴落,他忏悔道:或许我当初就不该听信你的鬼话。
假如没有听你的鬼话,我就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我没有来到这个鬼地方,我就不会欠下这么多良心债;假如没有欠下这么多良心债
系统幽幽地道:那你现在就是一具清清白白的尸体,而不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活人。
陆墨:
好吧,至少我们还是有所收获的,系统安慰他道:虽然你的渣渣值都扣光了,但你得到了三亿联盟币呀甚至附赠了帝星的居留证!
陆墨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手心里,垮下了肩膀。
虫族世界里的虫好像都有那个大病。
昨天直播的录屏已经传播出去了,但结果却跟他预料得完全相反。
他在直播里是那样的大放厥词,如此地耀武扬威,系统也是如此地捧场,渣渣值增加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可真是前所未有的迷醉感受。
假如要让陆墨来形容,那就像他坐在atm机前,机器源源不断地吐出成堆成堆的钱,而他要做的只不过是张开口袋接好这天降之财。
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好,陆墨终于在一声声的叮咚声中迷失了自我。
他打宋简书时那个自信,那个膨胀,那个嚣张,他简直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而现在看到见底的渣渣值,那种懊悔,那种痛苦,那种虚弱,让他简直想给昨天的自己一拳。
那段直播放出后,预料之中的全民声讨并没有到来,心心念念的渣渣值反而快扣光了。
【卧槽好帅!好有魄力,我喜欢!】
【是啊是啊,更何况我本来就喜欢强壮一点的雄虫,以前都不敢说来着】
【他一笑,我就快高、潮、了。】
三亿联盟币也无法抚慰陆墨的心。
这就好比玩游戏,游戏里坐拥无数金币,也改变不了游戏外他依然是个穷比的事实。
唯一庆幸的是,即使渣渣值快要扣光了,渣渣等级并不会消失,已发放的奖励也不会收回。
而陆墨记得,昨天他获得了系统发放的二级奖励包。当他闭上眼睛,只见精神海里漂浮着一个散发着莹莹紫光的包裹。
他正要打开包裹,却听见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小动物穿过草丛时发出的声音。
但问题是,这里不是什么野生动物园,这是他家。
陆墨站起来,悄无声音地绕过花坛。他伸手拨开挡住视野的树枝,只见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趴在喷泉边,他将头埋进喷泉里,大口大口地喝着。
陆墨:
等下,这么喝进去真的没关系吗?
根植于陆墨的灵魂深处,那古老的华夏天性在疯狂地咆哮
水不烧开是绝对不能喝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过去将那个小孩提溜了起来,厉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孩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穿着破旧的兜帽长袍,黑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漂亮的光泽。他被陆墨提着后脖颈,四肢软软地垂在空中,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陆墨。
陆墨有点惊讶,小孩有一双银色的眼睛,这让他不由得想起暗精灵来。
但这里是虫族的世界,也不可能会有暗精灵,小孩大概只是拥有一些稀有的虫族血脉而已。
而他脸上抹着一些色彩奇异的油彩,陆墨怎么看都觉得
仿佛是哪个原始部落的虫族穿越来的,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说啊!哑巴了吗?!
雄虫冷翠的眼眸里燃烧着阴冷的怒火,他姿态高贵那是长久以来的养尊处优带给他的傲慢。
小孩即使懵懵懂懂,也明白这只雄虫看自己的眼神,和看蝼蚁没有区别。
自己偷偷喝了圣洁的水,本来想着最多只喝一小口哪怕只是舔一小口也好,但一尝到那甘甜的滋味,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呜
按照部落的规矩,自己一定会被杀掉的,会被木棍捅穿肚子,在太阳下暴晒三天死掉的!
好不容易逃出来,就这么死掉了吗
害怕和惶恐涌上心头,小孩努力想要憋回去。
雌父是部落里最勇猛的战士,自己作为他的孩子,怎么可以因为区区死亡而掉眼泪呢?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战士们的样子,英勇地说:阁下,我是不会畏惧死亡的!请您像对待真正的战士一样对待我吧!
陆墨:
其实,只是喝生水的话,也、也不至于死噗。
小孩的眼眶红红,泪花已经在眼睛里打转,偏偏用力瞪大了眼睛好不让眼泪掉下来。他实在是很努力,连圆圆的脸都鼓了起来,活像只小黑猫似的。
陆墨实在是快要装不下去了,他强忍住去揉小孩脸的冲动,将小孩扔在了地上。
小孩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倒是一点都没痛的样子,他仰着脖子呆呆傻傻地看着陆墨:阁下,虽然我还未蜕变,但我已经是骄傲的战士了
咳咳。
傲慢的雄虫不自然地蜷起左手,放在脸侧挡住嘴角,轻轻地咳了咳。
快滚。他用另一只手朝小孩不耐烦地挥了挥,哪里来的没教养的野孩子,这里也是你能进的地方。
他说话的姿态优雅,是小孩所没见过的,这让小孩的心理不由得生出一分敬意来。
虽然雄虫先生看起来很弱,但派头比部落里的战士还大呢。
他紧张地用手指拧着衣角,结结巴巴道:那、那莫,吾就不再打扰阁下的清净,以秋天第一束成熟的麦穗向您致敬!
说完,他笨拙地朝陆墨行了一个古怪的礼仪,然后就慢慢地退到了围墙边。
围绕着陆墨庄园的,是一圈精钢制作的铁栅栏,坚韧无比。陆墨好奇地看着小孩,只见他贴着栅栏,不知怎地手脚一缩,就顺畅地从极狭小的缝隙里挤了过去。
陆墨:=口=!
真是猫啊!!
等等。
小孩离开的脚步一顿,恭敬地朝陆墨问道: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雄虫捡起地上的皮制小包,小布包很精致,上面画满了粗犷却有趣的图案。他用力一掷,皮质小包就越过铁栅栏飞了过来。
部落的小战士蹦跶两下,显露出了不符合他身份的活泼,这才将小包抱在了怀里。
雄虫不耐烦道:把你的垃圾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