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栖转过脸,余旸立刻打消晨起怪念。
“快洗需要20分钟,你有什么衣服要洗吗?”郑栖问。
余旸不能再正眼看郑栖,一看他就会莫名紧张,他只好看向自己——他的衬衣扣子整齐无比,除去衣服上有些褶皱,什么多余的痕迹也没有。
老天!昨天是新婚夜!难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可能!以余旸觊觎郑栖多年的心性,在合法夫夫面前,他绝对不会认怂。
他先是伸手到被子里,摸了一下自己,又不可置信地拱开被子,继续往里面看,西裤紧紧地包裹着他,皮带扣更是牢锁状态。
郑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套上t恤,开始洗漱。
洗衣机震动声轻微,余旸记得很清楚,当初挑选家电时,他特意买了静音功能的洗衣机,怎么只要跟郑栖待在一个空间,连洗衣机的声响都这么突兀。
环视四周,面前的一切让他重新找到真实感,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一栋别墅,爸妈特意为他们新婚置办的,房子地段偏郊区,出行一般需要开车,附近有便民购物中心,只要住的清静、舒心,离市区稍微远一点好像也没多大关系。
谁知道住起来这么清静,清静到能听见窗外有鸟鸣,邻居的车在轻轻鸣笛,盥洗盆发出咕噜咕噜地流水声。
作为相识多年的同学,余旸知道郑栖绝不是闷罐子,也挺爱说话,但不知道怎么的,只要他不开口,他本人像信号屏蔽仪——排除一切干扰,自带静音功能。
搞得现在余旸左耳觉得四周清静,右耳听见电动剃须刀在震,又很不清静。
“旸旸——”门外有谁在喊,听声音是妈妈,“起床了吗?”
郑栖关掉电动剃须刀,朝余旸抬了抬下巴。
余旸连忙说:“快了。”
“早一点哦,郑栖还要上班,不像你能休那么长时间的婚假。”
郑栖又开始剃须。
“知道了。”
余旸去衣帽间换衣服,再出来时卧室空无一人,但床上一片整洁,显然被整理过。
郑栖应该已经下楼。
八点整,余旸朝客厅扫了一眼:“爸呢?”
“别提他——”周蓉女士没好气地说:“天天念叨他那些画眉鸟,一早上出去了。”
余旸站一旁喝水,视线之余在找郑栖,厨房有一个黑色t恤的背影,原来他在厨房帮忙。
周蓉端着豆浆出来,凑在余旸耳边,语气神秘:“昨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余旸差点噎住。
“那个那个……”周蓉女士抬眸看看郑栖,又看向儿子,一副你懂的表情。
“妈——”周蓉一看余旸着急的表情就猜了到大概,放低声音讲:“妈只能帮你到这里,接下来要靠你自己。
你懂吧?”说完,还郑重地拍了拍余旸的肩头。
“妈!”眼看郑栖要出来了,余旸不得不朝妈妈递眼色。
“别喊我!一大早上你没见你嘴甜叫郑栖一句‘老公’!”周蓉翻了个白眼,转身朝郑栖笑容可亲:“我来我来,你放着!”真不是谁是她亲儿子。
郑栖也跟着笑,喊了一声‘妈’,说:“您坐。”
他又看向余旸,很大方很自然的表情,全然不是早起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余旸被他瞧得心脏乱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席间三人各怀心事地吃早餐,郑栖擦了擦手,话是对妈妈讲的,问爸什么时候回来,按照当地的习俗,新婚第二天早上要跟长辈敬茶。
周蓉说:“哎,我们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你们过得舒心、快乐就好。”
余旸轻声跟郑栖解释:“爸出去遛弯了,没两个钟头回不来。”
郑栖点了点头,稍微放心了一些。
周蓉女士心思敏锐,一看就知道这对新人还需要空间相处,熟悉新的关系。
简单吃完早餐,她就专心看电视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瞧见郑栖和余旸一前一后地进了厨房,这才满意地笑了。
余旸说:“我来洗,你不是还要上班吗?”
“时间够。”
郑栖说。
厨房是全智能化,有洗碗机,但早餐简单,油污轻,稍微冲洗一下就好了。
郑栖没想太多,觉得是顺手做的一件事,就心平气和地冲洗装过豆浆的玻璃杯。
这么近距离看着郑栖,余旸觉得他跟印象中的模样很不一样——至少他没有外界说得那么难以相处。
他两鬓很好看,短发乌黑,做起事又认真,洗完杯子还用厨房纸认真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