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时淮接过他递来的画刷,“我要怎么画?”
跟应允不一样,他的思维模式从小就是刻板固定的,习惯了稳妥但没什么新意地思考。不可谓不可悲。
“往墙上泼就行了,你喜欢什么颜色就泼什么颜色。”应允边说边演示,“就像这样——走你!”
他拿刷子蘸了粉色的颜料怼到墙上,转圈甩开。飞溅的颜料不均匀地分布,像一只熟透的桃子在墙上爆炸。
时淮应了一声,手中握着画刷,心里涌生出源源不断的成就感。想到自己其实把弟弟养得很好,爱哭爱笑还很能闹。
他是曾经动摇过,自我质疑过,但至少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做得没错。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跟当初一样的选择。
他会付出一切代价,把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养大。
然后据为己有。
好好的涂鸦到后来越发放肆不羁。像打水仗,甩来甩去,两人身上都是星星点点的颜料,沾到脸上混着汗水一抹格外滑稽。
应允玩得超开心,就差原地起飞了。
连小时候时淮都没有陪他玩过这么幼稚的游戏。从他有印象开始,他的哥哥就是好孩子的典范,不打架不逆反,衣服永远一尘不染,考试永远是第一名。
有机会把他哥弄得脏兮兮的,他当然不会手软放过。
原本空白的墙面上布满五颜六色的涂料,凌乱又张狂,有种难以用语言概括的生命力。只要看一眼,就能直观的感受到情绪的冲击。
时淮很少这么开心,很少这样忘记烦恼单纯地陪他笑闹。他知道这幅作品的设想已经达成了,两个人的情绪被封存在色彩里,留在墙上。不用非得画出什么能够代表时淮的符号,这样就好了。一看到就会想起今天。
这是他心里最希望看到的,时淮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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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游戏很快就变了味。
应允顶着一脸颜料,后背被抵在墙上。不受控制的吻逾越了玩笑的范围,他被亲得整个下巴都湿/漉/漉的,双脚腾空,虚软的双腿快要盘不紧他哥的腰,失神地胡言乱语,“掉,掉下来了……要掉了。”
时淮稳稳地托着他,闻言却恶意地掂了掂,引得他搂住脖子的双手立刻抱得更紧,才缓慢地说,“掉不了。”
脸上的颜料从嘴角进来又苦又涩,他们不得不暂停先去洗干净。平时一个人躺进来刚好的浴缸,两个人就显得窄小局促。
他分外温顺地坐在浴缸里,双手抱着膝盖。温暖的水流从头顶往下淌,时淮拿着花洒给他冲干净头发里的颜料,看着他后颈上一截细白的皮肤被蒸成粉红,“烫吗?”
应允说,“不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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