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淮坐在他的病床边,保持耐心,“你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回答,也可以拒绝我。”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希望保持独立思考,讨厌被别人指挥干涉。应允是恰恰相反的小部分人中的一员——或者说他只有在时淮面前才会那样,不喜欢自己动脑,就想让他哥决定所有事,他哥说什么他直接做就行了,一准没错。
以往都是那样的。今天他却罕见地露出严肃庄重的神色,问,“我真的可以拒绝吗?”
时淮说,“可以。”
他哥说话算数的。应允稍微松了口气,不放心地说,“那你抱一下我。”
这是他们以往惯用的方式,抱一下就代表着重归于好。可是时淮待在原位一动不动,“可以——但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
这是个不寻常的开头。像要听课,应允抖擞精神,“什么?”
“我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亲属关系,如果跟陌生人介绍,大概率也只会觉得我们是关系亲密的朋友。”时淮说,“我照顾你,并不只是因为我想要个弟弟,更不会是因为我善良无私,只求奉献不求索取。”
“以前的时间过去就不提了,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应得的分清楚,多余的部分收回。譬如拥抱,”他意有所指地稍重停顿,“是只属于男朋友的权利之一。”
不谈恋爱就再也没有拥抱。
应允听懂了,“你这是在要挟我啊。”
“只是一些必要的选择。”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时淮瞥了一眼,仿佛不经意地顺便一提,“我正在准备申请移民签证,August正式解散之后,可能就会直接定居国外。”
“我不会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留下来。你应该也能想到,迁居之后我会有新的生活圈,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时常跟你联系。一般的朋友关系里,几天不回微信并不算什么大事,距离变远之后我也不会再过问你的生活,过年过节时偶尔联系一次就够了。”
应允越听越不是滋味,好像他哥下一秒就要挥挥手去机场了,眉毛纠结成一团,“那你……这不还是在要挟我吗!”
“我也有权利为自己考虑吧?”时淮说,“我不想每天听着你说喜欢谁,看着你跟不同的人约会。”
“我也会嫉妒。也会难过。”
他语气平静,似乎只是陈述事实。
应允却一愣,无言地低下头,耳根发热。
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自私,只知道气他哥藏了个小老婆,却从没想过他哥知道他自顾自地谈恋爱以后感受如何。
“哥,”他忽然迟疑着问,“你应该不是因为喝了酒,一时兴起才说这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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