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局
殷若飞早就习惯了容靖泽时不时的嘴上占便宜,全当没听到。
“今天如何啊?”
“今天结实了西陵家的公子。”殷若飞将一天的经过简略讲了一番,不管容靖泽性子如何,但是对他从来都是不吝指教的。了解到容靖泽几乎可以算是个全才,殷若飞也是拼命地吸收容靖泽提供给他的各种知识。
“哦,他对你印象如何?”
“好的很,臣和他现在已经是兄弟了。”殷若飞瞄了一眼容靖泽的脸色,“臣和西陵家的公子说您对我百般关照,西陵家公子也夸王爷您是少年英武,国之栋梁呢,十分嫉妒臣能当您的伴读。”
“哼。”容靖泽忍不住冷笑。“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我年纪小,身体弱,祖母本来不意我去,我也如实说了。只是泽王以为我欲擒故纵,才……”容靖泽憋着嗓子,将殷若飞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
“哈哈哈哈……”殷若飞干笑了几声,心想看来身边的眼线还真多。“臣不过是碰巧需要这么说,王爷不要在意。”
“哦?”容靖泽似笑非笑,看得殷若飞几乎笑不下去。
“王爷要当坏人,臣要当好人,如此而已,绝无其他想法。”殷若飞脸上神色极为无辜。
“本王怎么发现,你小子现在又奸又滑啊?”
“王爷教导的好。”
“那你就好好学吧。”容靖泽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对了,你哥哥拉着你做什么?”
“和臣说几句家常而已。”
“记得你是本王的人,下次不许与人拉拉扯扯的,失仪!”
“臣记得了。”
“还有……”
一路上容靖泽训个不停,殷若飞只好耷拉着脑袋听着,神思早就飞到了一边,琢磨着这王爷和大哥倒是差不多,都这么唠叨。
进了王府,有太监过来引路,一边小声禀报着饭菜已经准备好。
殷若飞讶异地忘了容靖泽一眼,“王爷还没吃饭?”
“怎么?你已经吃了?”容靖泽脸上写着不满。
“没。”殷若飞脸上表情更加恭顺,“臣想着王爷必然没吃,一直空着肚子等着呢。”
往常两人三餐都是一起吃,殷若飞如此说,倒也讨巧。
天气渐冷,第一次飘起雪花的时候,镇江侯府传出了好消息,陈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而殷若飞的计划也开始实施了。
说起来也是巧,宋府老夫人没了,宋将军本来要回来丁忧,不过他此时驻守边关,墨絰从戎,当今皇上只能夺情了。
原本按照殷若飞的计划,让诱着宋子荣娶上一房外室或者干脆赎出个青楼女子纳为妾室,将此事大大宣扬出去,再捅到殷海城耳朵里去。
以殷海城的性子,必然不会忍,给瑞棋退婚的事就算是成了。
可现在偏偏出了宋府老夫人的事,两人都算是和宋子荣有仇,两下一合计,干脆见招拆招来个狠的。
宋子荣的名声,在同龄人中极为差劲,倒是在长辈眼里还算不错,这是多亏了他那护犊子到了极点又特别会做戏的娘。
但凡出了什么事,那过错保准被宋夫人推到别人身上,而她的儿子,则是万中无一的好孩子,光明磊落,文武全才。
宋子荣也承袭了母亲的好做派,有事没事冒充个孝子,母子俩经营着好名声。
实际上宋府里是乌烟瘴气,宋夫人自己拈酸吃醋,使出百般手段整治小妾,若是哪个有了身孕,是个女相也就罢了,若是男相,那是万万也活不到生产的。
可是换到了儿子这里呢,宋夫人恨不得将所有的女人都塞到儿子房里。当然,宋子荣也是偏好这口,还没娶亲,这房里的人已经不下十数个了。
这事宋府里知道,外面人却毫不知情,还当宋子荣每天在府里勤读诗书呢。
不怪于殷若飞算计的他太狠,只怪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宋老夫人去世不足一个月,宋子荣已然耐不住寂寞了。
宋夫人为了他不惹事,睁一眼闭一眼地让他和那些丫头胡闹,无非是到时候熬上一碗去子汤,干净利索。
可是家里的丫头通房,宋子荣早就玩腻了,这些人不管是贪图宋府的富贵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也好,还是迫于宋家母子的淫威也好,行事都是百依百顺,让宋子荣感觉不到新鲜。
倒是那平康坊的花魁们,各个貌美如花不说,而且讨好服侍男人的手段也是多的数不胜数,是不是还要耍个小性子,欲拒还迎,让人心里痒痒的难受。
宋子荣在平康坊有个红粉知己一枝红,也算是个花魁,为了这个红粉知己他填进去不少银两。他虽然有个将军的爹,但是家底并不丰厚,宋夫人娘家也不是什么大富贵的人家,陪嫁并不多。铺子赚的那点银两被他娘看的死紧,虽然也分给他一些,但那份又早就花的干干净净。
若不是为了那一枝红闹着要先得楼的首饰发簪,当初他也不会豁出去胆子拿着西陵皓的名字出去放账。要知道那西陵皓可是未来的小公爷,又和他一样都是家里得宠的独子,渝国公府别说是他,就是他爹也惹不起。
好在西陵皓脾气爽直,他上面去道歉,对方将他臭骂一顿断了来往,并没有找上宋家,这让他可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最近这一枝红总是跟他哭哭啼啼的,说是城西有一位富户要替她赎身,他们俩今后恐怕难以相见。
这一番话,让宋子荣伤心不已。这一枝红又美丽又温柔,简直就是他梦中神女,如今要被别人赎身走,他如何不伤心。
一枝红婉转哭泣,言明若是他也能拿出同样的银两,她必然跟他走,而不去跟那旁人。
这句话可动了宋子荣的心,赎回家,这一枝红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他也不必再天天在这平康坊里销金。只是一枝红虽然不是那顶尖的花魁,却也有些名气,此时又是正当年华,这赎身银两也是不斐,这让他几乎愁白了头。
他身边的人,早就被他借遍了。如今肯和他来往的,要么是没钱还指望着他的,要么就是天天催着他还钱的。没奈何,他又想到西陵皓。